都是因果 章节目录 第39章 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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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吃到一半时，老二来了，本身心情就不太好，又看到兄弟吃饺子只少他一人，便又拉长了脸，撅起那可以挂夜壶的嘴。见别人也不买账，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错在先，又解释说收拾屋子太累了，一觉醒来就这个时间了。

    来了总比不来好，谁会对一套说辞刨根问底呢，刨到底，也刨不到别人家的祖坟。

    第二天一早，周云财蹲在自家院外的门口，逢人便说这老头子走路不抬脚，趿拉趿拉地吵得你没法睡觉。也不知道他的肾咋就那么好，尿个尿，那个声音简直要把尿桶呲裂了一般。吃个饭吧，你正吃得香呢，他一口痰是死活咳不上来，又下不去，反复折腾几下，搞得你连吃下去的那一点都要吐出来了。唉，日子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走到老头子前面的。

    这些话，此后每隔五年周云财都要出来讲，一年比一年丰富。多数人是明里听了暗里笑，谁家还没有老人呢，咋就偏偏你家老人把后辈人逼上了绝路了呢。这些混话第一次亮相时，就到了鲁庆珍的耳朵里，她便从后脖颈一直到脚后跟都冒着凉气，开始日夜忧愁起来。

    正月十六，小子和玉芳又要返回哈尔滨了，毫不例外地，大哥又拿了1000块钱给儿女，接钱的时候，小子略显惭愧，玉芳则有些无奈，而大哥自己呢，距离清债又多了1000块钱的路程。他俩在村子外，遇见了大年，大年开着拖拉机，拉着爷爷，他说爷爷非要去四姑家里住些日子，他只好去送，可是看向爷爷时，爷爷却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返城后的一天晚上，玉坤又来看望二姐了。与上次的神采奕奕截然相反，玉坤神情恍惚，抱着她，哭得天昏地暗，玉芳问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玉坤只是哭，不说话。玉芳又问她是不是缺钱了，二姐给你零花钱，玉坤说她不缺小钱，缺的是大钱，说完哭得更凶猛了。玉芳索性什么也不问了，陪着她一起哭。

    不知姐妹俩相拥着哭了多久，玉坤说，过年前一天晚上，她摔了一跤，流产了，年都是在医院过的。玉芳安慰她说，那都是意外，孩子还会有的，下次小心点，不用这么伤心。玉坤又说，正月初六，她公公突发中风，人倒是抢救过来了，但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还要婆婆床前床后照顾，那个家已经没有收入来源了，现在每一天都在吃老本。二姐说，不是还有双友吗，玉坤说，怕是指不上他了，从认识到现在，没见他干过一天活，挣过一分钱。二姐又安慰她说，别上火，别难过，我二叔二婶也不会不管你啊，玉坤却哭得更伤心了。

    玉芳实在不知道如何哄妹妹了，好在玉坤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她就去准备晚上的加餐了。玉坤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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