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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果 章节目录 第3章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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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人的立扬,都是正义的。既然娶亲,自然要给彩礼的;既然主动退婚了,还跟人家讨要什么彩礼钱呢。这是两件事,一件关于张家,一件关于姜家。但付氏有自己的一笔账,那是一道简单的加减法。姜家的彩礼不能退,若再娶张家的胖闺女过门,还得再掏出三百来。兜兜转转,只娶了一个媳妇,却花了六百块,这不成了一加一等于一的笑话了吗。算清了这笔账,付氏便上演了这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试图逼迫周云财娶了二丫算了,这是她的第一愿景,显然是无法达成的。但也无妨,钱是退不回来了,可是,你娶张素青,我决不再掏一分钱。

    眼见围观的村民越聚越多,付氏在房顶越发荒唐起来,父亲周斌束手无策。

    云发来了。尽管那时的大哥尚未当上玉支村第二生产队的队长,但他在继母心中的震慑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大哥只用了八个字,便结束了这一闹剧。

    “婶子,你下来,钱我出”。

    于是,人群就散了。

    大哥周云发因此而付出的代价是,他与媳妇辛苦养了一年的两头猪,交给了二弟云财。卖掉,换钱,做彩礼。

    那两头猪,对于大哥来说,意义非凡。那是计划明年开春建两间草房的。大哥结婚时,贫穷使他异常寒碜。

    首先婚房是不敢想的,甚至父亲周斌从未规划过,以至大哥成家时,连一间厢房都没有。二伯周武眼见大侄子窘迫如此,收拾了自己家的北炕,再在炕沿外侧拉一道帘子,给侄子做了新房。那一间草房里,帘子以南,是二伯家,帘子以北是大哥家。其中诸多不便,可想而知了。

    有些贫穷是你无法想象的。大哥结婚的那天晚上,当宾客散去,吹了灯,大哥急忙脱下身上那套八成新的中山装,趁着夜色,还给了孟宪宝。那身衣服,是临时借来的。待到大哥再回来时,浑身上下只有三个物件,棉袄、棉裤以及一双鞋。原本大哥是有机会拥有另一物件的,只差了一点点。

    当年大哥大嫂订婚时,照例,周家至少要带上媒人、准儿媳去县城逛一逛的。继母付氏承担了这一责任。四人坐上马车,颠簸四个小时,到了县城时,已是午饭时分。在国营饭店里,每人吃一碗面条,是当年他们前所未有的奢侈经历。或许是第一次进城,生怕哪件衣服的价值会用去一名成年劳力一年的工分,因此大嫂在百货商店徘徊了许久,犹豫再三,最终选了两双袜子,一双给自己,一双给大哥。继母付氏却在此时,不失时机在展示了自己超强的人脉关系:

    “哎呀袜子不用买了,等我娘家村里的刘林再去齐齐哈尔时,让他给捎两双,市里卖的袜子比这里的好多了。”

    结一次婚,进一次城,只吃了一碗面条,换成别人,那是要生出事端的,偏偏大嫂是个懂事理、明是非的女人,既没哭,也没闹。也因此,那两头猪,寄托了大哥大嫂所有美好希望的猪,彼时却临危受命,解决了另一扬危机。

    然而多年以后,在周云财的挑唆下,三弟周云龙差点失手打死大嫂张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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