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主幽幽地出现在唐晚面前,看着她犹如丧家犬的模样,先是“啧啧”了两声,而后才假惺惺道:
“我早就劝过你,把你的灵魂奉献给我,可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谁也救不了。”
唐晚眼里的光芒早已消失殆尽,此刻只剩下枯井般的死寂:“我不需要救任何人,我只要霍祁钰死。”
欲望之主有些急迫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她能感受到唐晚现在处于最深的绝望之中,而且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唐晚身上被一团浓重的怨气所包围,使得唐晚的灵魂闻上去更加美味香甜,让她有些迫不及待。
她太想从霍祁钰身上取回自己的力量了。
然而,就在欲望之主抽取唐晚灵魂的那一刻,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逝。
“这些怨气在分食我的灵魂?”
欲望之主惶恐地瞪大了眼睛,想将自己与唐晚分离开来,然而那些怨气却从她的手臂攀延而上,将她的灵魂撕裂开来。
这些怨气竟然听从于唐晚的号令?
“唐晚,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欲望之主愤怒地质问着唐晚。
唐晚她一个凡人,怎么也敢妄想吞噬欲望的力量!
“你也想变成第二个霍祁钰?”
唐晚脸上无悲无喜,冷漠开口:“既然他可以,那我为什么不行?”
唐晚幽幽笑道,身上的血肉在怨气缠绕中渐渐消失,她的身躯彻底融进了怨气里。
“你竟然将自己献祭给了怨灵?”
“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你和霍祁钰不愧是天生的恶魂,做出的选择简直一模一样。”
唐晚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在神罚降下之前,她还曾寄希望于欲望之主,觉得她能帮助自己。
可现在她总算明白,能看到帮她的只有自己。
既然欲望永生,那她就与霍祁钰不死不休。
唐晚走到欲望之主面前,毫不犹豫地贯穿她的胸口,将她的心掏了出来,神色冷漠:
“能死在我手上,说明你还看不透人心的欲望,不配做欲望之主。”
“你安心去吧,你的力量我要了。”
欲望之主却突然笑了起来,若有深意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由我引导的呢?”
唐晚一愣,欲望之主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谁都有欲望,身为欲望之主也不能逃脱。”
“别人的欲望是权力、金钱、长生、健康……但我的欲望却是想获得永远的死亡。”
“千万年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欲望之主脸上的表情由愤怒惊恐变成了解脱快活。
自天地初开,她便诞生在这片大地上,她已经受够了无穷无尽的恶念,即使在她被封印的这段时间里,恶欲也不断侵蚀她的神智,让她痛苦不堪。
她曾无数次祈求上苍垂怜,可得到的答案却是:欲望之主只能被消灭,不能被救赎。
她本以为自己要永远这样痛苦下去,可转机出现了——霍祁钰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窥见了霍祁钰内心深处的疯狂和毁灭,能够撼动整个大地。
所以她故意让霍祁钰吸食了她一半的力量,放任他去毁天灭地。
又故意将唐晚逼向走绝处,将唐晚心中对力量和仇恨的渴望放到最大。
果然,他们没有让自己失望。
“我终于再也不用听到那些恶心的欲望了。”
欲望之主消失前看着唐晚微微一笑,残忍又冷漠:
“而你和霍祁钰会代替我永远被困在欲望里,不死不休……”
霍祁钰立于山巅上,孤独地俯瞰整个大地。
秦桑国也好,反叛军也罢;爱也好,恨也罢,此刻全部归于终点。
霍祁钰抬头望天,九天之上的的神灵,此刻是否也像他一样,蔑视整个人间,嘲笑他们是卑贱的蝼蚁?
山河永寂。
这是霍祁钰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看了看手里的神骨,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唐晚那支断裂的紫檀簪。
等到他再度找回意识的时候,才发现他竟将手里的神骨雕刻成了一根牡丹样式的簪子。
和太子雕刻的那根木簪不同,他在牡丹花下雕了一条蟒蛇,死死地缠住了那朵盛开的牡丹。
在他心中,唐晚从来不是娇弱无用的鲜花,而是随时取人性命的巨蟒。
霍祁钰也说不清自己对唐晚的执念来自哪里。
单单是因为她是仇人的女儿?
不,不是这样的。霍祁钰在心里否认了这个答案。
可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他却不愿再去深究。
人都死了,答案也变得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霍祁钰看着他从浮玉山拿回来的神像,微微出神,而后做出了一个叛道离经的举动:他竟将神像的面容雕刻成了唐晚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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