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对姜谕来说,这样很不公平,她也知道自己无权干涉姜谕的选择,可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做不到不心动。
“你倒是大义凛然了。”姜渡摇了摇头,“只可惜了谕儿。”
“是我对不起他。”
“说对不起有用吗?”姜渡觉得好笑,“你知道对不起他,可你还是做了,既然做了,就不必再说这些话。”
“……”
“让人恶心,是吗?”沈沾衣自嘲道,“是啊,真的很恶心。”
这世上利用从来最伤人心,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被利用的人来说,受到的伤害没什么不同,到底他才是被利用的人,心里有多痛,自然他说了算,旁人又怎么能质控。
“乐宜王殿下,您如今也不用惺惺作态,如今这局面,说起来也有您的功劳。”
“说起来谕儿到底同你没什么关系的,您也不必装得有多心疼他。”
“确实,你说的不错。”姜渡点了点头,“所以本王不会再参与你们的游戏了……”
他伸手按上她的肩:“沈沾衣,你很有趣,若以后你后悔了,本王……愿意再帮你一次,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
“乐宜王殿下,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帮我?”却又什么也不图。
沈沾衣看不懂他想要什么,看不懂他放荡不羁外表下的真实内里。
可她清楚地知道这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觉得姜渡帮她是有条件的,但那条件是什么,她能不能承担,她不知道。
姜渡往她手里塞了支骨哨:“若有一**后悔了,吹响它,会有人来接你的。”
“本王明日便要走了。”
“沈沾衣,你自己保重吧。”
……
“怎么,殿下不玩了吗?”段锦行骑着马退到了马车边,有些困惑,“殿下不是要这……怎么突然就要回封地了?”
“没意思了。”姜渡的声音隔着厚重的车帘传出来,略有些沉闷,“真的很没有意思了。”
“可是殿下……”段锦行想问他不要这泼天的权势了吗?可他突然又想明白了。
姜渡从来没在乎过那个位置是谁坐,于他而言也仅仅是寻一个乐子罢了。
如今沈沾衣拿到了那权势,他自然要离开了,毕竟,沈沾衣原意和他一起夺天下,却不见得就愿意和他一起享有这天下了。
“……”
“沾衣她……她从前不是这样的……”段锦行叹了口气,看着远处青山,目光深远,“总觉得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想她变得这样快。”
“如今我都不认识她了……”
“……”
“锦行,人都是会变的。”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变了。”
“也是。”段锦行苦笑摇头,“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她没有嫁给代王,没有卷入这皇位的争斗中来,如果……她不曾那样寒心过,是不是还能保存住年少时那份纯真?”
“只是可惜了,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那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些。”姜渡轻笑,“你们既要求她做一个完美的、不为家族惹祸的大小姐,一个王妃,又想要她始终保持住天真,这本身就是悖论。”
“本王说过,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你怎么能要求她十全十美呢?”
……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苛刻。”段锦行叹气。
“是我们对这个世道的女子太苛刻。”姜渡掀开轿帘,看向他的目光深沉,“这一点上,我从来觉得她是对的。”
“只是可惜,她到底孤身一人,又是个弱女子,改变不了这世道。”
段锦行勒马,轻笑:“所以臣想回去帮帮她,还望殿下准许。”
“……”
“明知道会失败,这样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了。”段锦行笑道,“臣爱慕的姑娘还需表妹牵桥搭线呢,自然是要帮她的。”
姜渡微颔首:“随你。”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身留在那玉京,毕竟像他说的那样,她是这玉京最别致的姑娘,从前是,现在也是。
东莞的出兵是猝不及防的,姜谕的继位大典方落幕,边关八百里加急的书信便摆在了沈沾衣案上。
沈沾衣来不及休息,急召大臣入宫商议。
谁也没想到东莞会选在这个时候发难,沈沾衣料到骆晚舟离开会有动作,但也没料到动作这样大。
姜谕才刚刚登基,举国上下人心浮躁,骆晚舟还真的是一如既往地会把握时机。
沈沾衣看着底下乱糟糟的大臣,一阵心烦。
先前她为了让沈家明哲保身,已然向先帝交了兵权,并明言沈家不会再干涉朝政,又加上一直忙着夺皇位,如今这朝堂上竟没有能用的人!
沈沾衣又想起姜宿离开那天那些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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