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其实还是难过的,皇帝是个很好的兄长,他没有理由去厌恶,只是说太难过也没有。
但是他现在就是想让姜谕去看看,看看他皇兄最后一面,毕竟这是他皇兄最放不下的人。
姜渡想,也许这世界上,皇帝是最后一个在乎他的人了罢,皇帝走了,想来这天地之大,只剩他一人漂泊了……
姜谕顺从地牵了他的手,进了内殿。
皇帝闭着眼睛,神情安详。
姜谕走到床边,握住了皇帝的手:“好凉啊……”
他目光有些茫然,他记得皇帝,可是皇帝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忙碌且无所不能的,如今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姜谕知道什么是死亡,可他再懂也是个孩子,所以他更多的是迷茫,对自己未来的迷茫:“我好难过。”
姜谕说着,眼泪掉了出来:“你难过吗?”
他抬头看着姜渡:“你难过的吧。”
……
“嗯。”
姜谕拉着皇帝冰凉的手,靠着床坐了下来,他将脸庞靠近了那只手:“我不想当皇帝。”
他吸了下鼻子:“我觉得当皇帝一点也不好。”
“……”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母妃说?”姜渡觉得这小孩有些意思。
姜谕摇了摇头:“她会不高兴的。”
“她想要我当皇帝,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想要……我就当吧……”
“哪怕你并不开心也可以吗?”
姜谕点了点头:“你不知道。”
“我一直一直想要一个娘亲,她对我那样好,娘亲有的她都有……她那样好,我舍不得让她难过的……”
“她想要我当皇帝,那我就当,这样她就会开心了……她如果开心的话,我也就开心了……”
姜渡微微一愣,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其实也是很渴望母妃能爱他喜欢他的。
就如同现在的姜谕般,他会做所有他觉得母亲希望他做的事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母妃开心,可惜那个女人到死都骂他是孽种……
其实这些事情他都快忘了。
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人都作了飞灰,姜渡没有理由记上一辈子。
他摸了摸姜谕的头:“你母妃她……会开心的。”
他其实看得出来沈沾衣不快乐,可他不认为得了权利地位沈沾衣就会快乐起来。
她想要的,从来不该是这重重宫墙里的尊贵。
当局者迷,她到底是困在了自己编织的梦境里,原地踏步,踟蹰不前。
姜渡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再拐弯抹角了。”沈沾衣声音清冷,自顾自坐到了上位,倒了杯茶。
姜宿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复杂:“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些话不必说了,毕竟没什么用,如今这个情形,王爷已经很清楚了。”
“……”
“我不明白,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姜宿垂头,“不该是这样的。”
“那该是什么样?”沈沾衣目光嘲讽,“该是你登高位,却要我家哭着做垫脚石吗?”
“姜宿,你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自私。”
“……”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的阿衣……”
“是没想过,还是想过却没付诸于行动,所以自欺欺人?”沈沾衣不再需要伪装,语气自然咄咄逼人。
“姜宿,你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你什么心思吗?”
“……”
“我是想过……”
姜宿抬头看她:“可我后悔了,我……”
“不必说了。”沈沾衣打断他的话,“事到如今,你说再多我也不会信,也不敢信的……”
“还有,不必再叫我阿衣了,平白让人觉得恶心……”
“不是……”
“代王殿下,如今我们该说正事,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无关紧要?”姜宿突的暴怒,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什么是紧要的?!”
“在你心里我紧要吗?”他握住了沈沾衣的肩,力气很大,“你告诉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就……你就变了……”
多日以来的憋屈感终于有了宣泄的口子,姜宿索性痛痛快快地问了出来。
“这有什么关系吗?”沈沾衣直视他的眼睛,“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合该心知肚明的。”
“姜宿,你既然要一个解释,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你让我觉得恶心,从你纳第一个妾室开始,从你给我下第一次药开始,从你开始有了动我家人的时候开始,我们就再没有可能了。”
“是,我变了,我逐名求利,我需要这天下最大的权利,我不想在我家里人被人胁迫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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