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在白雪皑皑的季节里断了气,皇后脸色很是苍白难看,可最后也没说什么。
那小宫女的血映着白雪,同这梅花有异曲同工之效,沈沾衣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姜宿看似很紧张,忙唤了太医,又扶着她提前离席。
第二日皇后便被禁了足,姜宿给的理由是皇后料理后宫事宜不周。
也是从那件事起,她宠冠六宫的名头传扬了出来,各位嫔妃对她也冷淡了起来。
后来沈沾衣干脆搬去了偏僻的宫殿。
她实在是厌恶极了那些事情,恶心那些虚与委蛇的嫔妃,也恶心惺惺作态的姜宿。
“小姐!”青荷匆匆进屋,“大公子和骆公子来啦!”
“你咋咋呼呼做什么!”青莲没好气地看了眼青荷,不过她也很高兴“小姐不愿出门,却也是要去见见两位公子的。”
沈沾衣回神,叹了口气,她只不过图个清闲,哪里知道这点清闲都得不到:“更衣吧。”
哥哥和骆晚州,是她不得不见的。
“那好,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奴婢便给您画一个梅花妆,正好衬今日雪景!”青莲没想到沈沾衣这么好说话,更高兴了,她总觉得沈沾衣再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早晚得关出毛病了。
……
“不要梅花妆,随便描描眉便是了。”
沈沾衣垂眸:“我不大爱那梅花妆了。”
她从前,甚爱梅花妆,因为她与姜宿遇于杏花林里时,便化了那么个梅花妆。
后来姜宿同她说,那时他看见了她,只觉得那样活泼明媚的女子,一眼便让他动了心。
只那么一句话,她便死心塌地跟了他。
沈沾衣不知道他这话有多少是真,她那时见了他,只觉得一眼万年,那样好的一个少年郎,让她怦然心动。
可惜也是那一眼,误她终身。
原来杏花春雨是一扬衰败的美景,原来白头偕老是一个实现不了的诺言。
她等不来那诺言,也不再执着于那美景,总是佳期误良人,从一开始,就能预见结局。
骆晚州同沈止约在了护国寺后山的梅林。
沈沾衣到时却没见两人身影,她脚步顿了顿,向梅林深处寻去。
渐渐响起了琴音,梅花树上也多了许多木牌,坠着大红的流苏,沈沾衣取下一块,是她的画像,背面映了诗句。
“年年岁岁花相似。”
她知道下一句,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没再看其它的木牌,只握紧了那一块,步伐却是快了些。
梅林的石桌旁坐着一个墨绿锦袍的公子,白玉束发,锦袍上银线绣着翠竹,背对着她抚琴。
沈沾衣停了下来,她知道这人是谁,这世界上也只有这个人,哪怕她知道他以前冷眼旁观过她的惨剧,却还是不忍责怪。
“晚州哥哥。”
琴音戛然而止。
骆晚州起身,回过身来,他笑得很温和,沈沾衣的印象里,他似乎永远是这样温和的一个人:“阿衣。”
他们相顾无言,默默站了许久。
“阿衣,生辰快乐。”骆晚州从一旁的梅树上取下一块木牌,走近,放在她手里,“送你的生辰礼,喜欢吗?”
“……喜欢。”
“我在外面许多年了,也许久没有陪你一起过过生辰了。”
“晚州哥哥,没事的。”
“总是遗憾的。”骆晚州笑了笑,“阿衣长大了。”
“这样也好。”他叹了口气。
“晚州哥哥,我不是让你和哥哥离开玉京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今年想与你一同过生辰了。”骆晚州拉她在石凳上坐下,“你且放心,你哥哥已经离开了,我到底是外男,太妃也在护国寺,这才打着你哥哥的名号请你来。”
他细细看了看她:“上次匆匆一见,没有观察仔细,只觉得你变了许多,如今看来,都瘦了。”
“晚州哥哥。”沈沾衣将那两块木牌放在了桌子上,她很真诚地开口,“谢谢你。”
那两块木牌上,一块写着“年年岁岁花相似”,另一块写着“取次花丛懒回顾”,那样直白的心境,沈沾衣很难不多想。
她心底甚至有那么丝期盼,许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她已经为人妇了,当初对于骆晚州的求娶也是直白拒绝了,现在她过得不如意,却又想后悔,想他心里有她,实在是太……
这世上哪有后悔了就能重新开始的事情,她能回到现在已是侥幸,又怎好奢求更多。
可人心总是贪得无厌,哪怕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阿衣。”骆晚州在她身边坐下,“你哥哥曾经问我,若阿宿登了那帝王位,向沈家伸手了,我会不会冷眼旁观,又或是助纣为虐。”
沈沾衣身子一僵,所有的暧昧情愫消散,她渐渐觉得冷了,仿佛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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