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十月的秦岭阴雨绵绵。
谢夷齐病了二十五年,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三个月。
他欢天喜地地找了个风水宝地,准备把自己埋了,还顺手买了个七八万的棺材弄上去,结果不巧得很,下雨了。
谢夷齐撑着伞,为了避免自己的高定冲锋外套被雨水打湿,他只能单手握着铁锹,对着小坟包旁边的空位铲了上去。
谁料他嗓子一痒,咳嗽时手抖了,直接铲在了人家坟头上!
谢夷齐:“罪过罪过。”
他拔出铁锹重新来,结果坟头裂开了……
谢夷齐:“……真不好意思,等会儿就给你盖上,先淋一会儿雨吧,反正你也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谁说我死了?!”地下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嗓音,带着被人惊扰了美梦的烦躁。
想来谁被挖了坟都不会开心。
谢夷齐惊悚的后退半步,扭头看墓碑——
柏归逝世于1922年,时年二十九。
谢夷齐陷入了沉思。
他说,“真的,没开玩笑,你死了,柏兄。”
“你才死了!”
谢夷齐果断扔掉了伞,他准备铲两铲子的土,先把人家坟头盖上,免得诈尸,虽然已经诈了。
他铲了土,正准备泼进坟头,结果坟头爬了个人出来!
那人皮肤苍白,是久在地下,不见天日的白,一双眼睛满是烦躁,像是要把谢夷齐五马分尸。
谢夷齐悄悄感叹,这鬼真好看啊。
死于1922年的鬼肩膀挺阔,虽然半截身子还在土里,但并不影响谢夷齐的判断,这人一定是挺拔悍利的。
他手一抖,铲子掉了下去,土全撒在了他的白鞋上。
谢夷齐抬手,忠于自己的眼睛,打了个让他自己都觉得脑残的招呼,“你好啊。”
“不好。”柏归困倦地垂着眼皮。
谢夷齐权衡了下,他好像没有能力把人弄回坟里去,跑也跑不过,下雨的山路太滑了,那……
要不先让他诈会儿?
这位作古多年的柏兄突然伸手去坟墓里掏了下,拿了块儿皮出来,淡定地粘在脖子上。
谢夷齐吸气。
他又一次叹气,他这运气是真的背啊,怎么埋自己还能挖人家的坟呢?
“两百万功德拿来,这事就算过去了。”那人又摸了根枯掉的指骨出来,贴着皮肤就接上了。
他手指修长白净,骨节明显,弯曲时还能瞧见微微凸起的血管,看着挺像个真人。
谢夷齐:“功德?什么东西?”
柏归抬起脸来,不长眼的雨水落在他身上,他不自在地弓身,想赶紧钻回坟里去,“你没有?”
谢夷齐看清楚他的长相,两手一摊,“功德没有,要命一条,你要吗?反正我还能活三个月。”
柏归:“我看着像妖怪吗?要人命损阴德,我不要,只要功德。”
谢夷齐无奈,“功德……我也没有啊。”
柏归打量了下他,无意识地摸了下耳骨,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谢夷齐看了眼墓碑,委婉道,“我……我今年二十五,您今年贵庚?”
按墓碑来算,柏归死了百年。
谢夷齐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总怀疑自己在做什么山鬼狐精的旖旎梦。
柏归冷冷的呵了声,摁着棺木起身,木材早就被泥土腐蚀多年,这一下直接被摁碎了。
谢夷齐这才看清楚,这位作古多年的柏兄穿着身暗紫色的大衣。
他走到谢夷齐身前停下,谢夷齐默默退后半步,他一米八,这人比他高一个脑袋。
“你欠我两百万功德。”柏归说。
谢夷齐问,“功德怎么弄?”
“解灯,灯主供奉功德,然后你就能还。”
谢夷齐张嘴……
柏归抬手止住他,“最后一个问题,再问下去,我让你现在就死,死后灵魂就飘着,不能投胎。”
谢夷齐:“……解一个灯多少功德?”
柏归点头,面无表情,“好问题,最多十万。”
谢夷齐:“……”
谢夷齐目光幽幽盯着他,一个才十万,这人张口就要两百万!
柏归才不管他,兀自从大衣兜里摸出一溜黑色卡片,双手一和一转,十多张牌就在他苍白的指尖夹着,“选一个,进去赚功德还。”
“两百万?”
“不然呢?你一铁锹挖了我的坟,我爬出来的时候你又不说自己要死了,两百万已经说出去了,那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谢夷齐:“……不能打折?”
柏归一脸古怪地盯着他,“打折?”
谢夷齐觉得这对一个民国遗老来说,有点折磨人。他但不准备跟柏归解释,柏归都不愿意跟他说什么叫功德,呵,折磨你!
“你要是不给我功德,到时候天雷追着你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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