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过得精致的女生即使军训回来,依然白白净净。而我这本就不精致的糙汉人设,在军训之后就更加的粗狂。本来还算是个优点的白皮肤,晒了十四天之后可谓是晒得均匀,晒得通透,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黢黑,黑得铮亮,还脱皮,像烤完的红薯,又黑又红。
我不知道她们这些女生是什么时候擦的防晒,但是女生之中,黑到这个程度的只有我。
叶家宝这厮也足足笑了我有一个月,特别是那个“蜕皮期”,她真是每天都能想到不同的形容词。我问她为什么擦防晒不叫上我,她说:
“我哪知道你没擦啊,这个不是常识吗?我也奇了怪了,军训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晒得那么黑,是不是因为你黑的速度比较匀速?”
我谢谢你,不愧是物理no.1,还匀速。
本来就又呆又大妈的发型,加上这黑红的配色,真称得上是奇观,土得令人赞叹。
而男生之中,纵观各班状况,最白的当属是何钰森了。
这厮,白得透亮,白得粉雕玉琢,毛孔细腻得像美图秀秀磨皮顶配,配上秀气的五官,更加的楚楚动人了。他要是个女的话,一定是个校花。
不过这校花还瘸着腿。
看吧,校花向我走来了。
我习惯性地去扶他,谁知道他侧了侧身子,倔强地要自己慢慢走,于是我也放慢了脚步。
“一起吃饭吗,小黑人。”
“走吧,小瘸子。”
我便跟他并排走去饭堂,我们两个之间默契地保留了安全距离,这是不让别人遐想连篇的距离。
其实我自知外貌方面我配不上那些我和他的流言蜚语,虽然我对他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还是忍不住跟他拉开了距离。他也许也不想自己的绯闻女友是黑矮丑吧。
傍晚,夕阳散尽,天边的黄昏逐渐被乌黑的地平线吞噬。
学校的管乐团在练习。
我们走在了偏僻的校道上,满地的金黄落叶,脚踩上去沙沙作响,嘎嘣脆。
此时悠扬的管乐从音乐室传出来,在我看来,铜管乐的声音是温暖的,是代表黄色,就像霍尔斯特的行星组曲里的木星一样充满温度,直达人心。
我突然有点鼻酸。
胸口堆满了苦闷,是涩的,涩得发苦,想大声呐喊,却又无话可说,任由这鼻酸最后变成眼泪涌到眼角,最后被我的睫毛吸收,消失于无形。
这眼泪从无到有,从未被旁人见过。
我以为可以。
我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假装吹沙入眼,用手用力地揉眼,假戏要真做,还要有意无意地说两句。
“糟了,沙子进眼睛了。”
旁边的小瘸子默默地递过来一张纸巾,我看向他的眼睛,认真的,温柔的,定定地看着我。
就那一瞬,突然眼泪决了堤。
不是风沙入了眼,是眼泪迷了眼,他都知道的。
我不可以放声大哭,我不想成为人群的焦点,我抱膝坐在校道边,把脸埋进双腿,努力控制着肩膀的起伏,手用力地拽着他递过来的纸巾,握得紧紧地,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能就那一瞬间小号那特有的温润的音色冲进耳膜,落日余晖和被金黄落叶浸满的校道,明晃晃的温暖事物一瞬间充斥了这个空间。那决堤的一瞬,那崩溃的钥匙,是何钰森突然的关心和眼神。
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他是懂我的,觉得我苦闷的东西是和他连接的,我所有的倔强和不服是可以被他理解的。明明这个男生此前跟我并不相熟,但是那一瞬间就是那么直接地觉得他一直都陪着我。
明明自己身边也有不少朋友,明明自己整天嘻嘻哈哈话痨到每晚自我忏悔,明明自己什么也不缺,心里却积攒着巨大的乌云,那乌云总是摇摇欲坠,又总是被我塞进角落。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汗浸湿了后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比平时还要红,更像烤红薯了。我咬着牙哭,不让自己哭出声,竟哭到牙齿发酸。
我完全没注意到何钰森竟然一直陪着我,任由我在一旁自由发挥。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却给足了我安全感。
谢谢你。
那天和他在饭堂一起吃的晚饭比以往要咸,不是饭堂的阿姨手抖多放了盐,是眼泪的咸还留在嘴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
月考来了。就像大姨妈一样,猝不及防。
这就是重点高中出的题吗?每考一科都像经历了十大酷刑。
考完那一刻,我的心也死了。
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重生在了隔壁楼盘的工地上。
初中时期的学霸李雯找到我,跟我打听分数。她是咱们镇的中考状元,我是她初中时期最好的朋友,我曾经“带坏”过她,连累她陪我一起罚站,一起挨骂,我还被警告过离李雯远一点,以免影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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