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江夫人,那女子行了个礼,江夫人微微颔首,目不斜视的走到江老爷旁边坐下,刘妈妈站在椅子后面站定,得到江夫人的眼神,就开口问:
“厅中所站何人?”
“小女子姓何,名秋娘,是利州乡下何家村人。”
“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中还有位老母亲。”
“之前是做什么活计的,有没有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父亲生前是农夫,父亲死后,我和老母亲就靠亲戚接济为生,这是我表姑,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好。”
“这妈妈说话也忒厉害了,作奸犯科像我们这样的庄户人家是做不出来的。”
一旁的老嬷嬷说完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江老爷,江老爷自是感受到了老嬷嬷的视线,当听不出看不见。
“平常人家买进个仆人还需要打听打听过往品行,这纳妾更是需要仔细问问了,嬷嬷也别多想。”
江夫人笑着开口,看向一旁的江老爷,询问道:“既如此,老爷还有什么话说吗?”
“没有。”
“这纳妾之资?”老嬷嬷询问。
“四十两银子。”
“才四十两?不成不成,起码得一百两!”
“四十两足够了。”
“要一百两,还要赔我们秋娘两间城西的铺子!还有良田三十亩!”
“报官吧。”
江夫人淡淡说,旁边的刘妈妈行了个礼,正准备出门,被老嬷嬷一把抓住胳膊拦住。
“报官?报什么官?你们纳妾出不起纳妾之资还有理了?堂堂江家竟如此寒酸!”
“秋娘表姑,按照江家的意思,我们还得请姑姑入门,看看秋娘姑娘。”
一听这话,秋娘突然白了脸,旁边的嬷嬷也表情一变。
“什…什么姑姑?”
“城西住着一位宫里退下的管事嬷嬷,以前在宫里为秀女或者世家大族看是否是完璧之身,在利州颇有威望。”
“表姑…这不成啊…我…”秋娘拉着表姑着急的小声说着。
“住嘴!”
秋娘表姑突然厉声呵斥,打断了她的话,但是就是这样欲盖弥彰,江夫人也明白了什么,冷笑道:
“四十两白银足够了,想想乡下的老母亲吧,我江家也不是那些不体面的人家,不会苛待妾室,你们姑侄俩好好想想,如若不然,还是报官吧。”
江夫人说完这句,厅里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在秋娘焦急的眼神里,秋娘表姑终于松口:
“好,四十两就四十两!但是江老爷还打了我们秋娘,这又怎么算?”
“这这这,莫须有的事!我何时打了?”江老爷一下站起来问,但是江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报出价:
“五十两。”
“倒也不是银子的事,就是希望秋娘这苦命的孩子可以找个好人家,这才找上门来,希望江老爷和江夫人往后对她能好,让她不要再受苦受难。”
“这是自然。”
就这样,江老爷这事是结束了,江夫人当晚就让沈知仪和江安去她房里说话。
“知仪,这件事是委屈你了,安儿和他爹一样,都是糊涂的。”
“婆母,这都是小事,一家人不说这个。”
“好孩子,你兄长不日就要来利州,我打算让你和安儿一同去定城准备会试。”
“那父亲母亲呢?不一同去吗?”江安忙问。
“我身子不好,就不去了,至于你父亲,就留在这吧。”
“婆母,那我一同留下吧,在你身边服侍个汤药什么的,不然我也不放心。”
对于这个婆母,沈知仪是十分敬重的,不说她是母亲的闺中密友,从小对她就是当亲女儿对待,嫁入江家后更是不用说,什么好的都先给她,出门更是处处给她脸面。
“不用,刘妈妈会把我照顾好的,你和你兄长还有安儿一同去就行,我就留在这养养,人老了,不爱挪动了。”
江夫人说完咳嗽的厉害,让知仪先退下,只留江安和她。
“母亲。”
“安儿,这么多年我让你用功读书,是为了什么?”
“之前是为娶到知仪,现在是为母亲长脸,为江家争光。”
江夫人叹了口气,明白自己的教导出现了问题,就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娶到了知仪,你有保护好她的本事吗?你读书那么多年,为何一遇到事,竟六神无主,跑去喝酒,还被你父亲逼迫休妻?”
“母亲…是儿子不好…”
江安羞愧的低下头,想到白天的种种,还心有戚戚。
“你父亲,虽然是在这事上想岔了,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问题,你不该一遇到事就退缩逃避,你一味的逃避沉默,真真是让为娘失望!”
“母亲…我错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江安从母亲房里出来,已是月上梢头,夏天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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