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得到再次出征的消息后,来找主父偃,一同饮酒作乐。
酒过三巡,霍去病已有微薄的醉意,神色迷离间,他目光流离于舞姿曼妙的歌舞伎间,扼腕长叹道:“眼前美人无数,却无一人入心。”
主父偃拍手嬉笑说:“世人都言骠骑将军乃天下第一勇士,可我看来,将军可是天下第一的痴情傻瓜儿啊?”
“兄台何出此言。”霍去病又将一大杯酒灌入口中,咕咚咕咚地饮下。
主父偃望着醉意愈浓,又愁苦不堪的霍去病叹息道:“人生未有圆满之事,得一物,便要失一物。霍将军的所得都是那所失换来的。所以,将军应该明白,既然选择功名,便不可再惦记为功名放弃之物的道理啊!”
主父偃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话语,像是一颗石子投到本来还算平静的湖面上,这一下,湖面顿时像被疾风掀起了轩然大波一般,霍去病本来平静的内心一下起了许多波澜,那波澜紧紧将他缠绕,让他呼吸不得。
往事随风一样扑面而来,他再次忆起当年为了功名只身远走,放弃可心,而当再次与她相遇,她却已是皇帝的宠妾……
他倒在地上,蒙头饮泣,直到睡意袭来……
主父偃将霍去病搀扶回了自己的府邸,安排在自己的榻上,望着他沉睡中依旧苦痛的睡颜,不由沉沉叹息。
这个霍去病,忠于武帝,却爱上了武帝的姬妾。在这忠诚与爱情的旋涡里,他除了痛苦,就是痛苦。也许,在战扬上,他是个果敢决绝的人,可是在情扬上,他却是个优柔寡断之人。
霍去病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微凉的晨风刮在面上,他感到无比的舒爽,相对昨夜醉酒的愁苦,他今日的情绪倒是好了不少。
他开门大步出去,来到院落里。
他看见主父偃在桂树下的石桌上独自酌酒,一腔心事的神色。
霍去病走过去,坐在石凳上,端起主父偃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快意说:“兄台太不够意思了,大早上喝酒,也不叫上贤弟。”
“贤弟误会了,有美酒,怎可一人独享。我喝酒呢,是为了壮胆。不给你喝,是要你清醒地听我说话。”主父偃一把夺过霍去病手里的酒杯,如此说道。
“壮胆,哈哈?兄台的胆量,还用壮吗?您可是在皇上面前,都敢卖关子的人。”霍去病取笑说。
主父偃摆了摆手说:“此言差矣,平日里面卖关子,那是因为心中有数,而眼下,为兄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倒是何事?让兄台如此忧心?”霍去病正色问道。
主父偃摇了摇头,垂眸叹息说:“不可说,不可说啊。我只听闻,几日后贤弟要远征漠北?”
“是的,皇上已经下旨了。”
“哦,那几日后启程?”
“没有几日了,这个时间得舅舅订,不过我想不会很久。”
“若如此,我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兄台但说无妨。”
“那好,我就直言了。待到出征之日,贤弟兵马可稍慢行,待到第二日在提速前行,贤弟看是否可行?”
霍去病对于主父偃的要求一头雾水,他迟疑片刻说:“行军打仗,哪有蹒跚而行的道理呢?耽误了军情怎么办?况且我舅舅也不会答应。”
主父偃面露愁色说:“你可祥装有疾,兵马自然不能快行。”
“这是为何?”霍去病不解问道。
“缘由你日后自会明白。若你相信为兄,你便要如此做。若不信我,我也无可奈何了。”主父偃低下头,顾自喝起酒来。
望着主父偃少有的认真神色,霍去病决定接受主父偃看似荒唐的请求。因为他知道,这个看似张狂不羁的主父偃,确是世上少有的洞察世情之人,所以,出于信任,霍去病拍了拍胸脯说:“我当是什么大事,作为一军统帅,若是连这个也办不到,还不将面子丢光了。放心吧,一切按照兄台嘱咐的就好了。”
“好,好,贤弟真是爽快,咱们就算桂束盟约了。”主父偃大喜过望,这个霍去病真是没有让他失望,他端起酒杯说:“来,为兄敬贤弟一杯。”
霍去病笑道:“兄台太不认真了,我这里连杯子也没有,怎么敬?好吧,我就拿酒壶做杯了。”说完端起酒壶,就将一壶酒都倒入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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