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月看着手里的两封信出神,又过了些时间,江晓月才悠悠抬手打开了江文栋写给她的那封信。
信里写父亲对她的愧疚,说他答应江晓月要解甲归田的事做不到了,说他这些年将江晓月生活的苦楚都看在眼里,说他对不起她和她娘。
信里写他回不来的原因,说他本打了胜仗要回宫时,却被一箭刺中的愤怒,以及知道箭上萃有毒后的无奈。
信里还写王辉的罪行,说王辉勾结蛮夷,私下练兵,买通官僚,贪污受贿……
桩桩件件列得清楚。
末了,江文栋又叮嘱要将信呈至圣上面前。
“晓月,为父于你有愧,更是对不起你娘。”
“但还是希望你能代替父亲,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将军府。”
“希望你能将这封信呈到圣上跟前。”
“父亲相信你。”
“往后的日子,万望珍重。”
一封信读完,江晓月脸上全是泪,她回头将视线重新挪回江文栋脸上。
江文栋把王辉的罪责单独列着一页,方便江晓月拿去皇帝跟前。
她的父亲至死都想着朝堂之事……
江晓月收拾好信,然后站了起来。
她出门,林樊坐在桌前,桌上放着餐食。
“殿下,我有些饿了。”
许是饿了些时日,江晓月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
好在外头没什么声音,林樊轻松就听见了江晓月的声音,他赶忙起身,让江晓月也坐下。
他将吃食往江晓月那边推了推:“快吃吧。”
江晓月看着,没有动筷子:“殿下也没吃吧。”
两碗粥,三样菜,看起来都没有被人尝过。
“一起吧。”
林樊听见江晓月说。
拿过筷子,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很快就吃完了。
“殿下,我觉得父亲的死有蹊跷,我想找陆叔聊聊。”
林樊见江晓月愿意吃饭,气色也好了许多,他心里也高兴,立马让人去将陆泽请了进来。
小卒将碗筷收拾好默默退了下去。
“陆叔,过来坐下吧。”
陆泽先是犹豫,悄悄抬头看了林樊一眼,没想到会与陆泽对上视线。
“陆大人,过来坐下吧。”
陆泽听林樊这样说才缓缓走过去坐下。
“陆叔,我想问问父亲是怎么死的。”
“前些日子不是说一切顺利吗?怎么突然就……”
陆泽沉默了两秒,像是在回顾这些天的经过:“刚开始一切是挺顺利的。”
“大军直逼得蛮夷节节败退,夺回的城池一座又一座。”
“直到回宫途中,大军还未遇险时,大家都以为此战轻松。”
“可在回宫路上,有人突袭大军,将军武功高强,那人本伤不了将军。”
“可是将军为了救我却生生挨下了那一箭,这才让人伤了将军……”
“那会军中一时混乱,军医即便相隔不远也一时到不了将军身旁看着,来不及赶到救治。”
“说起来,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将军也不会……”
陆泽说着,声音也慢慢变得哽咽起来。
他跟着江文栋有年头了,他还是风发少年时就跟着江文栋为皇家办事了,如今已经微微有了两鬓白发。
这么多年,将军待他如何的好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
江晓月知道父亲的品行,不论那人是谁,他都会去帮忙的……
“陆叔,依你看,那人会是蛮夷人吗?”
江晓月试探问着。
陆泽摇头:“那天虽有风沙迷眼,但我常年征战,应是看不错的。”
“那人瞧着不像是蛮夷那边的人。”
江晓月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陆叔。”
江晓月谢过陆泽后,屋里一时就没了声音。
“报,蛮夷突袭,现下离营帐不过五十余里。”
外头传来小卒匆忙通报的声音。
陆泽连忙起身,眉头皱的紧紧的。
江晓月也跟着站起来问陆泽:“蛮夷不是已经退兵了吗?”。
“蛮夷连连退败,想必早已心有不甘,如今少了主帅,他们又打过来也不完全是情理之外的事。”
陆泽慌乱:“可将军出事的事,我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往外传了……”
林樊起身:“先别说这些了。”
“陆泽,你先去整顿军队,等会你我一同去迎敌。”
陆泽跑出去,然后火急火燎去召集军队。
“晓月,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林樊要走,可江晓月拉住了他,说出了跟那天在“醉芳华”一样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
林樊这次没做犹豫,点头带着江晓月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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