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赵易被赵江河和左丘铁蛋强行撸到偏房,粗鲁的绑在了一把藤椅上,本来作为小辈的赵易还稍微的拒绝了一下,谁曾想到两个70岁的老头竟然有如此巨力。
待左丘村长离开,赵江河不知道从哪寻来了一副老花镜戴上,又在脸上扣了一张白色口罩,同时,双手也分别套上乳胶手套,有那么一丝“嘎腰子”的既视感。
“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爷爷,您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咱现在是哪条路子,您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赵易胡思乱想之时,赵江河已经从一个做旧真皮的小箱子里取出了一支笔,这只笔银光闪闪,有半个手腕那么粗,笔后有个盖子,被赵江河塞进去了两节7号电池。
接着“啪嗒”一声,赵江河来到了赵易的侧面,目光灼灼,甚至白色口罩都没法遮挡住他满脸的狂热。
“嗡嗡嗡”的马达运作声下,银色的纹身笔在赵易光滑白皙的脸上兜兜转转、走走停停。
“疼疼疼!”
赵易拼命挣扎,本来自己的身高不错、长得也还算小帅,可这主播之路尚未成功,怎么就纹上面了。
这叫他以后如何和自己的女粉丝解释,说自己是该溜子傩师?
“爷爷,你管这玩意叫开窍?”
而且根据纹身笔运行的跨度来计算,赵易可以肯定这是满面的纹,万一视频网站因为影响不良而封了他的直播间,他顶着这张脸还能干嘛去?
反正“小奶狗”是当不了!
“你不是想要开窍吗,你不是想要红脸吗,你不是想要法宝吗,好孙子,这就是方法呀。”
赵江河盯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赵易,又闭目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纹面经历,那可是赵江河的爷爷拿着一把杀猪刀,就那么一点一点、一条一条的在他脸上划拉,整整一天!
那把杀猪刀,赵江河至今保留,他曾经许下诺言,日后传承之时,杀猪刀必要重见光日,但看到可爱的孙子,他还是忍住了使用这种传统且简陋的方式,改用了纹身笔。
见赵易疼得泪流满面,赵江河也暂停休息一下,他摘下白色口罩,抓起放在一旁的烟锅子猛吸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之中传来了竟然还带着气泡音的低沉男声:
“神纹与傩面相交,才能沟通鬼神!”
待烟雾消散,赵江河的脸上再次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纹路,面部的皱纹与交错的红纹相得益彰,衬托着赵江河的面庞似乎更加的神秘、更加恐怖。
“所以,只要红了脸,我就能和研讨会上那群人一样厉害了?”
赵易盯着赵江河的满面红纹,回想着几天前的种种经历,突然有了一种“快来搞我”的冲动。
21世纪中叶,饱读诗书的男大学生有三个终极梦想:穿越、重生和金手指!
虽然会驱鬼的傩师好像并不属于这三列,但传统的“都市异能”,赵易觉得还是很有看头的,在此之上,说不定还能再增加“无敌龙王”、“神豪霸总”、“最强赘婿”等等桥段。
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傩礼传承、非同小可,若有失足、万劫不复!”
见赵易的表情逐渐痴傻、思想逐渐迪化,赵江河眯了眯眼、开口教育,他的嘴唇并没有动,但嘴部的红纹却随着面部肌肉的跳动一开一合,仿佛勾勒出了一张新的嘴在讲话。
“脸来!”
嘱咐完后,赵江河突然大吼一声、气势突变,把思维尚未回归现实的赵易吓了一跳。
他闭着眼睛、高举右手,话音刚落,院内突然猎猎作响,陡然而起的一阵妖风吹开了偏房的大门,妖风穿堂而过,狠狠拍在赵易脸上,仿佛对这个初入傩路的年轻傩师不太喜欢。
此时此刻,一张傩面乘风而来,不偏不倚落在了赵江河的手中。
“此乃‘甲作之面’。”
说着,赵江河将这画着龙角牛耳、蛇眼狗鼻、虎口羊须的非凡傩面扣上了自己的面庞。
不见绑绳、不见挂耳,这张傩面就这么稳稳当当。
“呃......”
赵易干咽了一下口水,盯了傩面不到3秒,耳朵边就开始响起了“嗡嗡”的轰鸣。
“宫廷大傩礼一脉传承千年,吾辈之责任,就是保护天下太平,今日你将成为真正的傩师,万万不可辜负!”
赵江河那低沉缥缈的气泡音萦绕耳边,赵易也终于收回了放飞的思想,脸色逐渐严肃。
......
没有强迫、没有挣扎,两个小时之后,赵易一直乖巧的忍着疼痛,完成了接受“洗心革面”的过程。
对着前置摄像头,赵易用手指轻轻触碰着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脸,这“神纹”终于是完成了。
而他自己,也算是真正的踏上了傩师之路。
三天以后,已经养好脸的赵易端坐在院中的小马扎上,他的面前是五颜六色的各类矿石颜料和一张被涂了鸦的原木色椭圆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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