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人,容色未变,半磕着的单眼皮,看起来谦卑温和,“一切托皇上的福。”
淡淡的眸光在他头顶掠过,意味深长。
听着杯盏扣在案几上的声音,赵玩成心尖莫名发颤,皇帝的声音随之而来。
“朕让你查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端雍帝的声音令赵玩成后背一寒,瞬间想起,遥远的往事。
默了默,他才道:“回皇上,还未查到。”
漫长的沉寂,无形的压力,逼得七尺男儿,头昏眼花。
一声绵长的叹气声,伴着地上影子的移动,端雍帝换了个姿势,往雕着双龙戏珠酸枝椅背一靠。
淡淡开口,“三年了,爱卿的办事效率就是这样?”
对呀,这件事情,有三年了。
温顺的单眼皮,颤动了下,压着的情绪在眼睑下轻轻流动。
久之,赵玩成开口:“求皇上宽恕,臣在边陲三年,并没有找到黑虎符。”
端雍帝拿起杯盏,又放下。
明着人,“秦家那两父子,究竟把它藏哪了?”
“还是……有人想私吞?"
此话一出,赵玩成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端雍帝的生性多疑,满朝皆知。
当日他为求权势,现在就得承受他百般揣测。
赵玩成忍住心中惧意,敛着眉目,正式道:“皇上,臣万万不敢,臣对您忠心不二,绝无二心,您
再容臣去查一下,一有消息,马上回禀。”
这些说话,端雍帝天天都听到,然而他想要的,不是只会说恭维话的臣子。
而是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晚了眼赵玩成,端雍帝嫌弃地撇了下唇角。
一天寻不回黑虎符,他的心就不会踏实。
究竟他父皇,生前暗中培养的兵力藏在哪。
扶着龙椅椅把的手,渐渐收紧,端雍帝心中越发不安。
“起来吧。”
赵玩成闻言,眉眼间的紧张终于松开,从地上起来。
端雍帝重新拿起茶杯,喝了口,“昨晚朕听康公公说,你对平阳王出言不逊。”
还未站稳的人,面色保而发白,“臣,臣也是爱妻心切,一时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你大胆!!”
赵玩成被这一声震怒,吓得重新跪回地上。
端雍帝将身体倾向一侧,重量全放在左边椅把,情懒又危险地舰着赵玩成。
“他,是你可以随意指责的?"
大靖的平阳王尊贵无比,就连皇帝,也要让他三分。
只是,赵玩成不明。
不明白,为何皇帝如此忌惮他,捧着他。
心底划过一抹不甘,但又不敢多言,得罪了皇帝,别说荣华富贵没了,就连小命也不保。
亭外湖光潋艳,荷叶田田,几株荷花于叶间可见,亭内如冬日严寒,难耐煎熬,一帘之隔,一个
天,一个地。
赵玩成垂目,言词诚恳:“皇上,臣错了,求皇上念臣忠心的份上,给臣一次机会。”
“茶,没了。”
久之,端雍帝抛出这么一句。
跪在地上的人,马上明白过来,从地上起来,拿起案上茶壶,为皇帝续茶。
茶水入注,茶香四溢,赵玩成待续满杯后,双手奉茶,递到皇帝面前,“皇上,请喝茶。”
凉薄的骨指伸过来,拇指上带着的龙纹玉扳指淬着幽光。
端雍帝接过茶杯,满意呷上一口,随即一摆手:“下去吧,记得以后少惹平阳王。"
亭内,再次安静下来。
端雍帝一个人静静坐在案前,呷着花,品着湖景。
几息阳光透过纱帘,落在漆眸里,寸寸光影,寸寸浮沉。
傅翌对傅显的确很好,他不得不对他这位皇弟好。
为了坐稳他的皇位,他必须捧着他,容忍他。
然而,他捧了傅显三年,依旧没有成功。
傅显非但没有成为一个四处惹事,无恶不作的王爷,更没有闲散懒慢,相反一直辅助他在侧,在朝
中得到一片认同。
傅显名望越高,傅翌心越凉。
要不是傅显懂得拿捏分寸,不贪功,不出头,安安分分做他的平阳王一
他早就找名目将人扣下,送他去见父皇了。
然而,这么一个人极难对付,太过完美,几乎没有缺点。
赵玩成一脸颓败回到侯府,纪桑芙适时端着刚煮好莲子薏米露,走了过来。
“相公,这是厨房刚做的,快尝尝。”
拿起勺子,尝了口,赵玩成兴致缺缺地放下。
纪桑芙见状,没坑声,但也没离开。
“何事?"赵玩成忍不住问出口。
纪桑芙眨了下美目,放下手中托盘,撩了下耳鬓碎耳,才徐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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