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头从地上爬起来。
目之所及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唯正前方存在一星可劈开混沌的光点。
黎茨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脑子里没有丝毫对自己身处诡异环境的怀疑,只朝着唯一的光明走去,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
在他的手指尖触碰到微烫的光点时,周围深沉浓重的暗瞬间崩塌破碎,无数画面充斥在黎茨的面前。
他挡了下刺眼的光,等再看时已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是无数黎茨不曾见过的画面。
无数破碎的画面踏破了虚空铺满了整个空间。
黎茨凝视着那无数个画面中的他,却又有一种奇妙的割裂感——那些“黎茨”只是顶着一张和他极其相似的脸在表演一幕幕荒诞的戏剧。
黎茨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的脸上还能出现那么傲慢、冷漠、目中无人且不近人情的神态来。
倏忽,那些破碎剧情像是在一瞬间突破了禁锢它们的枷锁,一股脑的化作一道流星冲进了黎茨的头。
黎茨的身形晃了晃,皱着眉扶住额头,稳住身子。
还不等他消化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一道刺眼的光线侵袭而来。
黎茨抬手遮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恢复黑暗后唯一可见的亮。
以及犹如探照灯般的光柱里若隐若现的高挑身影。
“你是谁?这是哪儿?”
黎茨高声问道,不确定那抹身影是否还有意识,能否还能被看作人。
“我是……”
滋滋的电流声掩盖了身影后半句的话。
“……什么?”
黎茨走近,想要听清。
“……你不是你,不,”那身影艰难道,仿佛他和另一个力量的争斗只是稍占上风,“不是完整的你……”
“我是……我提醒了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什么?你到底是谁?!我不是我还能是谁!什么同样的错误?你把话说——”
黎茨的质问还没完全说出口,巨大的冲击下他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
“你说清楚!”
黎茨猛地惊醒,一个挺身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儿子!”
黎夫人彼时正在掖黎茨的被角,黎茨突然弹起来还吓了她一跳,随即便是欣喜若狂,高声呼喊着外面的医生。
黎茨觉得自己的脑子非常混乱,就好像一碗浆糊已经够稠了结果还有一把大铁勺不断地搅啊搅搅啊搅,没有一刻清明的时候。
他躺下来,本来想等黎夫人进来问问这段时间的情况,没成想脑子里的大铁勺好似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噔”的一声敲在了碗边,他便陷入了黑暗。
医生护士一窝蜂地涌了进来,黎夫人最后进来看见自己刚醒没多久的儿子居然又晕了过去焦心不已,又不好打断医生的检查,只能自己干着急。
医生放下工具,面朝黎夫人:“黎夫人,别担心。黎总只是头部受创严重,清醒时间尚短又睡过去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等他再醒来,情况便会稳定下来,您放心。”
黎夫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点点头,送走了医生护士坐在床边。
病床上的儿子面色苍白,一向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人肉眼可见的虚弱,茂密的头发在一圈又一圈绷带的绑缚下都显得黯淡无光了。
即使睡着眉头依旧紧锁,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事让他在梦中还如此操心,跟他以前那个恨不得住在公司的爸一样。
黎夫人满目柔光地看着儿子,可视线上移看见碍眼的绷带时眼神一下就变了。
她可没忘了她儿子这样子的罪魁祸首。
言蕴。
黎夫人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出一通久不联系的电话,冷声吩咐道:“老傅,这次我要言家二小姐昨晚到今天的全部行踪。”
话语间依稀可见年轻时雷厉风行的姿态。
*
黎茨再睁开眼时所有的事情都清晰明了了。
清晨明媚的朝阳洒进病房,一如黎茨豁然开朗的心境。
他急切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寻找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给过好颜色的姑娘。
黎夫人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匆忙行动间差点造成二次伤害的黎茨。
她赶忙上前扶起身形不稳的黎茨,焦急道:“怎么了儿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黎茨一把拉住黎夫人的手臂,声音喑哑,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细微的颤抖和不安:“妈,颜清逸呢?你有没有见过她?”
黎夫人看黎茨着急忙慌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紧急的事情,没想到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问自己的未婚妻。
黎夫人无奈一笑,按住黎茨的肩膀让他坐好,才笑着调侃他:“就你现在这样还敢跟我说你俩没什么感情呢,瞧瞧你这样子。”
“好了,她没事,昨天早上还来看你来了,坐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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