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倏地红了眼眶,哽咽着一言不发守在榻前。
方才六公主来势汹汹,李云初怕牵扯到她们,便将她们都打发了出去。等她回来时,便听说胡嬷嬷投毒谋害公主,已经乱棍打死了。而李云初中了毒,才唤了太医喝了解药。
胡嬷嬷是宫里老人,又是两位公主的奶嬷嬷,自然素日里大家都尊着她些。李云初地位尴尬,生母宛贵人从前是掖庭婢女,如今也并不受宠。自李云初失了圣心,胡嬷嬷便多有怨言,只是平日里,她们都忍了,却不曾想闹出如今这般荒唐事。
花叶恨恨抹了眼泪,轻手轻脚端来热水,细细为李云初擦手、净脸。
——所爱因你而死,所念皆不可得。
少女温热柔和的手小心翼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将李云初从前世临死前的回忆中解救出来。
李云初握住她的手,怔怔看着她,忽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当时她跌倒在地,土匪狞笑着围上来,是花叶,向她飞奔过来,将她死死护在身下,不住地同她说,“公主殿下,不要害怕...”
血,漫天遍地的血,少女稚嫩的脸庞在她眼前逐渐僵硬、灰败。
在那一刻,李云初是真的想,是她错了,她认命,不论怎样的命,她都认了。只要有人来救救她们,救救花叶,救救这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姑娘。
可是,没有人.......在她如丧家之犬的一生里,没有任何事,可以如她所愿。
满天神佛,唯独听不到她的祈求。
“殿下...殿下?”花叶担忧地轻唤,抽出一只手轻轻拍着李云初的后背,抚慰着她。
李云初深吸口气,微微松开花叶,却仍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她声音嘶哑,轻声呢喃,
“我找到办法了,花叶。这一次,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保护好你们。”
—— ——
是夜。
花叶的眼睛亮晶晶的,压低声音,语气兴奋,“殿下,已经将足量的火绒放在厢房西边的干燥通风处了。”
李云初站在窗前,闻言笑道,“其他人呢?都通知到了么?”
“奴婢同他们说了,今日公主身体不适,早早睡下,叫他们晚上都警醒些,免得公主醒来,误了差事。”
“好。”
“殿下...真的会下雨吗?奴婢有些担心。”
倏地一声轰雷,亮光乍现,李云初抬头,只见无数烟花如火树盛开,梦幻绚烂。
她移开目光,轻轻点头,“会的。”
八月廿七,是李云初同李一鲤的生辰日。
今年,宛贵人侍奉太后前往武夷山祈福未归,宫中自然也就没人记得李云初的生辰了。
可是李一鲤不同。
她的生母瑜嫔如今身怀龙嗣,而她这些年又时不时为皇帝献上她寻得的奇珍异宝。皇帝宠爱她,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彻夜不绝的烟花宴,也不过是李一鲤所得宠爱中稀疏平常的一例。
前世,由于下毒一事,李云初被罚跪已有半日。
那时,她也是这样,抬头望向天边,看着烟花如流星划破天际,光辉璀璨,将黑夜染成白昼。宫人齐声惊呼,喧杂热闹的嬉笑声断断续续地传至耳边。
她就这样跪在黑暗里静静看着,直至半夜,一扬倾盆大雨猛然降落,这样的盛况才戛然而止。
摇摇晃晃的火苗倒映在李云初眸中,她神情淡漠,没有丝毫犹豫,点燃引火的艾绒。
巨大的热意如猛兽咆哮,没一会便燃起灼灼火光。
李云初用湿布掩着口鼻后退几步,转身小跑着退回寝殿。
守在门口的花叶见状,挽起裙摆向外狂奔喊道,
“走水啦!走水啦!朝云阁走水啦,快来人啊...”
瞬间人影沸腾,宫人们着急忙慌奔走相告,匆匆捡起桶盆前去救火。
紧张与混乱的氛围四处蔓延,没一会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景和宫内,梁月如揉着太阳穴,神情满是不耐。
“又是何事?”
“回娘娘,是朝云阁走水了,火势很凶,且事发突然,不过好在未有人员伤亡。”
“朝云阁......”梁月如睁眼,“陛下呢?现在在何处。”
“在祈元宫中,今日六公主生辰,皇上去看望瑜嫔了。”
梁月如皱眉,眼中闪过一些厌恶,“那贱人真是好命,有个受宠的公主,自己又大了肚子。她最近春风得意,可没少给本宫使绊子。”
侍女不敢回话,默默为她按压肩颈。
瑜嫔本是梁月如家的旁系族妹,却机缘巧合之下,借着梁月如的势入宫当了嫔妃。
梁月如性子泼辣张扬,瑜嫔则绵里藏针,两人之间素有龌龊。
过了许久,梁月如目光一亮,望向殿外,大笑出声,
“平白无故的,怎会走水?”
“如今天干物燥,指不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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