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俩尚未成亲,不该如此频繁的见面。
但他当着众人的面霸气地表示,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如何宠她、爱她、心悦于她!
茹凝霜知他此举之意,感激之余,欣欣然与他配合。
只是,那般做作地含羞带怯的模样,实非她的本性,着实让她装得心累。
茹凝霜今日穿着一件缃色的广袖如意留仙裙,头戴双鸾点翠金丝步摇,即使是在世家贵女云集的太后寿宴上,也华贵得出挑。
她本就生的极美,因每日需抛头露面去自家店铺中查账,自觉不方便,才总是素面朝天,甚至刻意往邋遢里打扮。如今认真装扮了一番,任谁都会忍不住欣赏她的美貌。
这是顼黎的建议,他甚至亲自为她选了这件罗裙。
既然是被太后点名邀请,想要低调装木头,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了,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世人:
她茹凝霜,配得上世间所有的好儿郎!
“茹姐姐,没想到你真的来啦!”远远地,唐凌霄的声音传至耳中。
她今日一席藕粉色衣裙,梳了京城最时兴的发饰,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倒让茹凝霜看得别扭。
唐凌霄也有些不好意思,扣了扣手背,解释道:“没办法,我娘亲非要让我这么穿。”
见茹凝霜遇到了熟识的闺中密友,顼黎这才放心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她使了个眼色,嘱咐她有任何需要立刻叫他过来。
直惹得唐凌霄不住窃笑,连连逼问二人婚期。
茹凝霜罕见地露出了些许小女儿家的神色,却心知,自己并非太后寿宴上的命定主角。
上一世,宣平侯崔柏青在得知崔如月想要嫁给方致远后,虽然也很恼怒,亦曾极力劝阻,但她终究是自己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很快便答应了二人的婚事。
于是,被封为状元郎后不久,方致远便在崔家势力的荫庇下,成为了当朝最年轻的太学博士。
而在紧随其后的太后寿宴上,当朝皇帝亲自为二人赐婚,郎才女貌一见倾心,更有无上恩宠降至,坊间一时传为佳话。
这一世,茹凝霜在状元宴上当众退婚,直斥方致远背弃茹家伯乐之恩,贬妻为妾之举,使得京城百姓们看透了他贪图权势的小人之举。
崔柏青即便再宠溺他的宝贝女儿,顾及清河崔氏一族的名声,他也得先冷上方致远一段时间。
所以直到现在,探花郎都被安排好了职位,方致远也还只是那个“人人称羡”的状元郎。
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可不管这些!
崔如月从小在她的膝下长大,她最宠爱这个娇憨的小姑娘了。
王家跟崔家有那么多女儿,随便送一个进宫都当得了太子妃,她的如月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幸福一生才好呢!
她原本打定了主意要皇帝为二人赐婚,可崔如月竟然还想要利用皇权逼迫茹家姑娘进府为妾!
从来只听说过皇帝“赐婚”,哪里听说过皇帝“赐妾”的?
况且那茹家姑娘,看起来并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儿!
后宅争斗,皇帝不便出面,也不乐于管这些,索性就任由太后做主了。
崔如月不愧为京城贵女之首,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簪累丝双鸾衔寿果金步摇,耳带珍珠嵌粉红金刚钻宝塔耳坠,在宴会开始前的最后一刻,才扶着太后娘娘走到席间。
众人立刻肃穆。
茹凝霜跟着极富经验的唐凌霄,在女眷席中找到了一个最佳观赏位。
却不知,难得精心打扮了的自己,被最末席位坐着的方致远痴迷望着,目不转睛。
许是早已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缘故,茹凝霜只觉得太后娘娘的寿宴无聊透顶:皇上有事会晚些莅临,皇后娘娘与兰贵妃陪在太后娘娘左右。
待嫁的姑娘们各个奋力展示才艺,名为贺寿,实则为了吸引权贵家的公子哥们的青睐;前朝的大臣们推杯换盏,嘴上都是为了朝廷,话外该拉帮的拉帮,该结派的结派。
顼黎没有母家撑腰,又素来不受皇帝宠爱,独坐在众皇子之中,像个孤臣。
茹凝霜看到,遥遥朝他举杯,二人相视一笑,是无奈中带了些许理解的欣慰。
这些瞬间,都毫不意外地被方致远捕捉到了。
他与茹凝霜同住府中那么多年,从未意识到,当年那个稚气的小姑娘,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
而他的少女阿霜,正含情脉脉地对着另一个男人,一个权势地位比他高出千百倍的男人!
崔如月荣宠备至,陪坐在太后娘娘身旁最近的位置。眼见自己心爱的方郎,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茹凝霜许久,她终究是坐不住了,不待皇上莅临,悄声恳求太后娘娘赶紧办正事。
“小月儿,哀家记得,你前几月已经及笄了对吗?”不愧是太后,这话头起的,还真是拐弯抹角啊!
崔如月故作娇羞,道:“太后娘娘记性真好,月儿已经及笄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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