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沈叔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离书房还有一大段距离。
长廊曲折回转,细雨蒙蒙,洒托在池塘上。
水光粼粼,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空气里传来几分泥土的味道。
她上了台阶,忽然从长廊外看到了朵朵红色的海棠花,沁了几份雨雾,花瓣的底色与这雨颜色分明。
她不觉笑了笑,只是刹那间又收了回去,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气息。
这里从十年前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沈叔叹口气,廊下那吐出的白气消散在雨雾中。
他温和说道:“大小姐离开后,这花是老爷子亲手种的,说您喜欢。”
时夭抱着双臂,眸底尽然如幽谭般死寂,情绪稳定,没有任何变化。
沈叔再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意,甚至有几分厌世的意味,拒绝任何有温度的东西靠近她。
她的红唇轻启:“不喜欢了,那花太艳丽了,碍眼,华而不实。”
他未再说话,看来大小姐和老爷子还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送人到了书房门口,便摇摇头离开了。
时夭目送管家离开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推门进去。
里面温暖如春,她打眼一看,四周挂着名家书法。
墙角的柜台格子中摆放着大小不一的花瓶,浅碧色的一对温润玲珑,红色的挂耳式花瓶纹路有致……
门口还摆着几盆兰花,花香飘逸,一看就是被照顾很好。
老爷子正在桌前写书法,聚精会神,待写完,旁边的人停止研墨。
老爷子坐在桌后,精神矍铄,不像七十岁来余的老人。
他接过旁边人递来的茶,品了一口,“你先出去,这里暂时不需要人进来。”
等屋内只剩两人。
她落寂笑了笑,当目光停留在其中的一株兰花上,神色稍有诧异。
“当年母亲知道您喜欢兰花,特意花了不少时间才培育了这京北绝无独有的一株兰花,将它作为您寿辰的礼物,它的花瓣呈椭条形,宛若绽开的莲藕花瓣,它的名字叫莲瓣兰。”她缓缓说道。
她眸底尽然是思念,那泪珠一点点滴落在花瓣上,声音有几分愕然失措,“如今花在人却亡了。”
老爷子转过头,望向窗外的雨。
这雨在他的心头下了七年,只是时家不能散。
他片刻开口,神色疲惫,“今日你二婶婶的衣服是你动的手,一一。”
她勾了勾红唇,那唇色上胭脂很正,诡异优雅。
裙边带着血迹,此刻宛若地狱来的杀神。
祖父年轻时武力值不低,时常游走在黑白两道,而他却有一个温润儒雅的儿子,她的父亲。
她冷笑的声音落在地上,“还是逃不过祖父的眼睛,不知祖父是想怎么处理我。”
“是想将我强迫送出京北,还是为了你的另外两个好儿子,杀了我…”
这话一出,老爷子瞬间震怒,直接将手上的茶杯扔到她脚边,“放肆,你就这般和长辈说话,你母亲当年知书达礼…”
她握紧衣袖里的刀,她只信刀。
“她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敬爱的父亲为了保全时家…”她坚定回答,没有丝毫后退,“的繁荣,牺牲掉自己的养女和长子。”
老爷子像是被激怒一般,“你这个逆子…”。
说完他一下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不定,门口瞬间有人冲了进来。
沈叔连忙走上去,替老爷子抚平胸口。
而那门口早已不见某人的踪影。
时老爷子服过药,摇了摇手示意他出去。
“沈未当年是真的错了吗,不,不会错的,时家的未来胜任过一切…”靠在椅子上的老爷子目色消散。
沈叔却知道一切回不去了,上位者从来不需要任何牵绊。
大小姐也是。
…………
时夭走到大门口,远远望见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红色耀眼,在黑夜里也丝毫不影响。
她回头望了一眼里面,“怎么盛叔此刻开始是要盯着我,奉谁的命呢我猜猜。”
盛达恭敬站在她身后,想起了前三个小时的事。
“以后你就跟着一一,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老爷子闭着眼睛,躺在书房的屏风后面。
他当时跟随老爷子将近三十年,从来不离身。
他向来只服从安排。
盛达宛如机器人的嗓音响起,“属下以后是大小姐身边的人了。”
时夭打量着他,一分一秒地过去,没说话就坐进了车后面座位上。
车子缓缓行驶在路上,黑色的空间里一双寒意的眸子睁开。
她袖中的刀瞬间凌空而出,带着几分杀气,白刃寒光闪烁,朝驾驶座上的人刺去。
雨打湿了车窗,黑暗之处有一种复仇的萌芽早已按耐不住破土而出。
“今日二太太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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