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耳报神倒是一个比一个快,连夜通报了林母。次日一早陈氏便带着大女儿林宁儿赶往学斋。
“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墨书见到陈氏正要行礼,却被陈氏迎面来了一巴掌。
林婉儿挣扎着坐起,面色苍白:“母亲,是女儿自己不小心,与墨书无关。”
林婉儿向陈氏身后望去,只见自己的大姐林宁儿一脸焦急。
“许久不见长姐,长姐可还安好?”
林宁儿比林婉儿大五岁,气质与陈氏有几分相似,眉眼之间早不见了少女的仪态。当年初到金陵,陈氏为稳固自家的地位,便将大女儿嫁给了金陵刺史的二公子。那二公子原是有心上人的,为了娶姐姐,便只好将自己心仪之人纳为妾室,育有一子。外人都道姐姐嫁得好,只有林婉儿知道她的辛酸处。
“大夫说是旧疾发作,事发突然怨不得旁人。”
“好了。”陈氏抚过女儿的额头:“不许胡说,哪有什么旧疾,你只是身体虚弱,好好养着吧。”说罢,便指挥仆人将屋子里塞满了珍补品。
“这张榻是谁的?”陈氏看了一眼迎珠的床。
“母亲,多亏了同住的孙姑娘,女儿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林婉儿将昨晚迎珠是如何帮自己深更半夜寻代大夫的事讲了一遭。
“这么说来,母亲可要好好谢谢她才是。”陈氏替女儿掖了掖被角,一脸柔情。
回府的马车上。
林宁儿见母亲一脸凝重,几次欲张口试探。
“母亲,婉儿的病只怕是瞒不住了。这些年来一直对外说是风寒,只怕。。。。。。”
“宁儿。”陈氏止住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皇后是不会让简王娶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作为侧妃的。”
“母亲。。。。。。”
“你妹妹先天心疾的事,断不可再让旁人知道了。”
“女儿不解,既然婉儿不能生育,母亲为何一定要让婉儿嫁给简王作侧妃?”
陈氏睨了一眼林宁儿:“难道只有生了孩子才坐拥整个后宅?”
“母亲的意思是。。。。。。”
还是那个房间,经过了荒唐一夜,四目尴尬相对。
因事发突然,迎珠在绿萝的梳洗打扮下换了一身干净的侍女装扮,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刚刚发苞的绿梅,娥眉淡扫,倒少了几分往日的英气,更添柔媚。萧承郁见状不禁走神。
不过就是滚了个床单,本水瓶女什么世面没见过。再说了,谁说睡觉了就要负责。
虽说是萧承郁喝了带有问题的酒水,但如今的形势倒更像是孙迎珠白白睡了司业大人。
“本官。。。。。。”萧承郁清了清嗓子。
“本官大打算迎你。。。。。。”
孙迎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人,大可不必。”孙迎珠硬气道:“昨夜不过是扬误会,迎珠不求任何名分。”
萧承郁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一时竟有些语塞。他原以为需要费一番口舌来说服她,却没想到她如此通透。
“你。。。。。。真的不在乎?”萧承郁试探地问道。
“大人于我,不过是一扬交易。我得大人庇佑在此念书考学戴罪立功,大人不也是拿我当作此次变法的工具对抗简王。买卖不成仁义在,大人于与我只需各司其职。”
金句频频,萧承郁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
谈交易嘛,就少谈感情。
“迎珠唯一所求就是一碗避子汤。”迎珠顿了顿:“大人若真心为迎珠好,就请不要让迎珠怀上大人的孩子。”
萧承郁脸红得像只熟透的龙虾。他很好奇,她是出于怎样的一个心理状态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悖逆之语。
“依。。。。。。依你。”一贯雷厉风行的萧承郁,此时却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
绿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孙小姐宁愿割弃自己的清清白之躯也不愿意做大人的正室娘子?若放在汴京,这不知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
“孙姑娘,您怕是有所误会了。”绿萝试图打破尴尬的氛围:“我家少爷原是想征求姑娘的意见,明媒正娶姑娘入萧府的。”
“哦?敢问是做妾还是做通房?”迎珠似有挑逗之意。
“本官何曾说过要让你做妾?”萧承郁扶额,绿萝偷笑。
阳光沙沙地透了进来,在妙龄少女的脸上镀了一层红晕。
又是沉默良久。
。。。。。。
“回禀大人。大人垂爱,迎珠感激不尽,只是。。。。。。”迎珠盯着自己的鞋尖。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萧承郁裂开。
“本官又何曾说过要干涉你的自由?”
“我朝规定,本次科考女官皆为未婚女子。”
“那又如何?”萧承郁眉头一挑,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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