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她小心地扶起他倚在自己肩上:
“谁知道你今天在这里变成一个能够暴打神的怪物,明天会不会又变成那个一事无成的小宇,总之今天之后你的未来就要地震加海啸咯。”
她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梳理好查小宇凌乱的头发,站起身又看着一旁同样昏迷的陈澄陷入沉思,最后只能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文的电话,很快接通:
“你在哪?”
“我们到宾馆了,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说不清,总之你快点来,我把定位发给你。”
“哒,哒,哒……”
天空肉眼可见的被乌云吞噬着,暴雨将至,下一刻,雨水倾盆而下,冲刷着无处不在的血迹,尽管有着清水家的介入,白银死尸的数量已经开始锐减,但这座城市的状况依然不容乐观。
电话挂断后,夏青禾背起陈澄,将她放在了一座废弃的便利店后,又转身去找查小宇,小口喘着气,抬起手捋了捋被打湿后粘在脸上遮住视线的秀发,在升起的水雾中,她看见查小宇艰难地撑起身体,缓缓仰起头看着暴雨狂乱落下的天空,隐约雷鸣,蓝紫色的电光划破天际,照亮了他的面庞,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给你添麻烦了,那样的我……吓到你了……”
他没有回头,却能够感受到身后那位与他一起站在大雨里的女孩,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的意识一直都在,能够感受到女孩受到的惊吓,女孩没有回应他,仍是静静地站在那。
仰着头静静看着天际,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绪回到几年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夜:
雷声呼啸着撕裂天空,雨势越下越大,小男孩浑身湿透缩在便利店的一角,看着从屋檐下连串滴落的水珠碎在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嗒嗒”声入神地发呆,他已经有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但其实也没那么饿。这座城市明明那么大那么繁华只是对于自己,总是陌生又满怀期待,只是雨为什么下得那么大,雷声又那么响,夜晚那么长,又为什么……
紧了紧身子,晚上的风吹得他脑袋逐渐失去了知觉,在这样的夜里,小男孩闭上眼沉沉睡去,便利店里柔和的灯并没能照到他身上,他缩在了墙角里的话,光是无法抵达的。
“叮铃。”
门被推开,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吃惊地看着男孩,想要说些什么,犹豫了挺久后:
“叮铃。”
门被关上,最终男人又回到了店里,拉上店门,关了灯,这家标有“24h”全天营业的便利店也不是真的24h全天营业,城市里的灯火想来再亮也照不醒男孩了吧。
也许小孩只要装装可怜卖卖惨,男人就会于心不忍,然后收留他一晚也说不定,但他并没有,只是静静地睡在那个小角落里,不吵也没闹,安静得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可能是困了,缓缓闭上了眼沉沉睡去,他太累了,是真的睡着了。
“嘿,醒醒。”
雨夜里有人在低鸣,小男孩睁开眼,看着面前站着的年龄和他一样大的男孩光着身子淋着雨小声叫着自己,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不解地说道:
“你不冷吗,穿我的衣服吧。”
他脱下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外套穿在了男孩光着的身上,男孩比自己小了一截,自己穿着有些大的外套刚好能够罩住他光着的身子,打着寒颤往墙角挪了一些给他让了一个位子。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男孩忽然转过头看着他。
“不知道。”
“那你怕不怕。”
“怕什么。”
“一个人啊。”
歪过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怕啊,现在好点了。”
“嗯?”
“不是有你吗,你现在在陪着我。”
“会死哦”
男孩用力摇头甩掉了头上的水珠笑着对他说。
“那是什么。”
“就是……”
男孩想了一会,忽然歪过头,翻着白眼,伸出舌头:
“呕……”
他有些被吓到了,男孩接着说:
“类似于这样的。”
“我知道了。”
他把头埋进双膝,小心地不让男孩听到自己的哭声。
“没关系,我不怕。”
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了,但害怕就是害怕,想哭就是想哭,这种事,谁不害怕呢?
男孩拍着他颤抖地双肩,抵在他的额前,雨水顺着他们的头发缓缓流过脸颊,在黑夜里,男孩的眼中忽的燃起了炽金色的怒火:
“虽然会死,但在死亡来临之前奋力地逃吧……要全力活下去。”
男孩背起他缓缓走在暴雨如柱的夜里,在狂风呼啸中,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要是有人拦你,不要害怕,我会带上屠神的刀剑……亲自递进他们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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