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扫向沈枝熹的时候,将他眸子里的意味深长拉的更浓。
“宋国舅,听说你胜了一扬仗回来,还没来的及恭贺呢,宋家果然是将才之家,满门忠烈叫人佩服。宋国舅更是人中龙凤,外,能安邦救国,内,能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真是忠勇无双。这不,才一回来就救下了身受重伤的小女,实乃大恩,来日谢某必当带上丰厚谢礼亲自上门拜谢宋国舅。”
他可真会说漂亮话。
只是宋涟舟和沈枝熹两人,无一听着是觉得舒服的。
“呵!”宋涟舟忍不住笑意,真是觉得好笑的很,“都说谢侯和谢侯夫人恩爱非常,神仙眷侣惹人艳羡,身边这么多年只有一妻从未纳妾,一双儿女也养的出类拔萃。却不想一切全都是表面假象,外人眼中情深不移的谢侯爷竟也有过那样的风流韵事。”
他指着沈枝熹,面上晕着说不出的讽刺。
“她是什么,私生女?”
说着,又是一声冷笑,而后讽笑的面容陡然凝滞,口中的话也变了个温度,“不过昨夜我没看错的话,追杀她的就是谢家的护卫吧,怎么,谢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不让多年前的烂事泄露,要杀了这个私生女?”
沈枝熹闻言稍稍垂眸,说杀倒还算不上。
谢暮云要的不是她的命,她要是死了,那才是真的没有价值了。
起码为了她的血,谢暮云也不会杀了她。
“宋国舅误会了,昨夜的事情我也正在调查呢,你也知道的,积云巷那边起了好大的火,听说还出现了一批杀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呢,也是近日才得知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于是就想接她进月京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但这孩子怨怪我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与我生了恨不肯入侯府,宁愿住去积云巷,那些护卫都是我派去保护她的。”
谢暮云巧舌能辩,且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看向沈枝熹,笑问:“熹儿,你说呢?”
看他那样子,仿佛是料定了沈枝熹不会反驳他。
而沈枝熹也在与他的几个对视间看懂了他的意图,就像是天生的默契,不需要言明只一个眼神就已然清清楚楚。
谢暮云在等她的回应,宋涟舟更是。
可她没再看宋涟舟,只望着谢暮云轻轻点了头,引得谢暮云满意发笑。
“宋国舅你瞧,我没骗你。对了,还没向你好好介绍小女的名字,这些年她随母姓,姓沈,名枝熹,枝上繁花如明日炽热,是个好名字。”
话音刚落,外头的卫鸿便又进了门。
“公子,宫里来人说请您立刻进宫一趟,好像是关于战事。”
宋涟舟不作回应,目光只落在沈枝熹那张冰冷的脸上,她再不看他一眼,满脸都写着绝情。半晌,他才生硬又蹦出句话来。
“我与景时一起长大,以兄弟相称,他比我小两岁,不知这位……”
“哦。”谢暮云替沈枝熹作答,回了宋涟舟的话,“熹儿也只比景时大几个月,算起来自然也是比宋国舅要小一些的。”
“原来如此。”
宋涟舟没将目光错过,始终盯着沈枝熹。
“枝熹妹妹。”不过四个字,却平白寒意四起,“幸会。”
沈枝熹将眼皮盖的更低,全然不露情绪。
“我同谢景时如亲兄弟自然也会爱屋及乌的当你是亲妹一般,日后枝熹妹妹也应当同我对亲近才是,总是这样害羞怎么行,不过不急,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沈枝熹表面虽无甚变化,但她已经听懂了。
她也能感觉的出宋涟舟看她的眼神,要将她生吞活剥,抽筋拔骨似的。
可最后,他也没再说别的,转过身便踏出了门去。
头也不回,直奔医馆大门。
“公子。”卫鸿追上去,方才听了许久也已经听出了个大概,“公子是怀疑谢侯爷的私生女就是当年的白铃兰吗?”
“不是怀疑。”
宋涟舟停了停,看着跟前白马。
“她就是。”他轻道。
片刻后,语气发凉咬了牙再重复说:“她就是白铃兰!”
“可是方才,她都没开口说话,怎么验证……”
“她说与不说,有区别吗?”
说罢,他翻身上了马,留下一句,“别跟来。”
随后便在卫鸿担心的目光中,逐渐远去,他骑的不快,甚至是慢慢悠悠懒散晃荡一般,却也只是看似悠然,那渐渐隐入人群的背影明明快要破碎消散一般。
他捏着手里的糖袋子,拇指指腹划过被烧了一半后重新缝补起来的地方。
缝合处的针线做的实在难看。
就像是他的心,怕也是难看的回不到当初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白铃兰,这一次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
医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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