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在厨房忙前忙后,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哼的小曲儿。和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阮少杰就让夫人去躺一会儿。客厅里就剩下我和阮少杰,电视声音开的很小,我连他的呼吸声都听得真切,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了。
就在我感觉如芒在背呼吸不畅时,阮少杰起身并向我伸出了一只手,“带你四处转转。”他说。我赶忙握住他的手,跟紧他的步伐。
这栋小洋房比之前夫人住的小别墅面积要大,装修看上去也不老旧,视野开阔,房外的花田和绿化更是一绝,应该算是次新的房子了。
“阿姨在这边还习惯吗?”当我们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时,我试着问他。他侧过身,看着我的脸。
过了一会儿才说:“嗯,妈咪很喜欢这里。”
“这里挺好的,山清水秀,坦荡如砥。”
“嗯。”接下来又是沉默了。我们面对面站着,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梁弯弯!”他轻呼。
“嗯?”我凝眸看他。
“有没有想过我?”他问。有没有想过他?他希望听到什么答案?我不敢看他,低头望着我们鞋尖与鞋尖的距离。
“嗯….”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意思…..”他欲追问,被前来叫我们吃饭的陈妈打断。我松了一口气,和阮少杰下去吃饭。
阮少杰因为来之前已经用过餐,坐在椅子上几乎没动筷子,夫人因为身体原因也没怎么吃。我念着陈妈忙活了半天,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陈妈很是欣慰。
本以为这次阮少杰会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让我留在夫人这里住几天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很显然我想错了,后来的他也会经常带我过来陪陪夫人,却再也没有让我留在过这里。有些错即便道了歉又取得了原谅也终是刻在了时间轴上,经久不忘。
跟夫人陈妈道别离开的时候,夫人拉着我的手,双眼泛红,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怕我多想,我又何尝不是怕她多想。在这个混浊的泥潭里,我见过了什么是真正的母爱和关心,从前在乎的、埋怨的、嫉妒的、渴求的所有的所有,都无关紧要。这一刻,我是希望她好好的,就像我在心里谩骂、质问我那软弱又卑微的母亲千百次,我仍是希望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能好好的,长命百岁。
阮少杰拉过我在身侧,然后轻轻拥住了夫人,亲了亲她的脸颊,告诉她我们很快就又会来看她,夫人这才温柔的点点头。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沉默是此刻最好的语言。
窗外的风景呼哧呼哧像风一样,突然一晃而过的交通指示牌上的数字惊了我一下,时间真是跑的张牙舞爪,不经意间我就将奔赴在二十二岁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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