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者无数,黑甲兵都没有管,行军越来越快,直逼勤政殿。
老皇帝坐在里面,荒淫无度让他的面庞较之肥胖浮肿,但皇家不出丑人,硬看也能看出少年时的风流俊朗。即使旧日之事早已成为过去,但不乏心中含恨与怨的人替他记着。
他少年时也曾破万军,可意气与勇气却在时光与高位寒冷的磋磨下消失,最后摹画的人成了贪生怕死,荒淫无度的懦夫。
殿门开了,英俊高挺的少年单手执剑,头盔掩不住他的意气,阳光斜斜照进来,打在少年凌厉的脸上,却一丝一毫吝啬给不远处的老皇帝。
光中乳白色一闪而过,扑向少年的身体,无形中昭示着这扬逼宫的最终胜者。
“父皇,儿臣听闻宫内有不轨之臣意图谋反,儿臣特来护驾!”
黑衣少年脊背挺直,发丝尽束,扑面而来的清朗与正气。
衣袍上暗绣的金纹无声昭示着他的尊贵,他带着蛰伏多年的将军,义正言辞地前来夺权。
朝堂蛀虫早已在他与楚屹山的协力下清除干净,天下最大的药坊之主不再受这个腐朽的制度的控制。这天地束缚女子,她们从未停下脚步。
老皇帝最后坐得端正,混浊的眼珠子一瞬间清明。
“麟儿,厮杀出来的帝王,才能摆脱这个泥潭。”言罢,他抽出一旁的宝剑,横颈自刎。血色飞溅中,他最后看了一眼开着的殿门与少年身上的阳光。
边关硬仗的前一年,皇位易主,江山换代,自此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楚将军再回边关,这次楚将军不再是楚昀,而是楚屹山,但楚将军仍是楚将军,楚将军庇护着边关,人们知道这点就够了。
皇帝清明强硬,早已下过合约到期若夷族再犯,便不顾一切铲除夷族的圣谕,当然,这些都是私下给楚屹山的权利,圣旨就藏在军帐中。
临行那天,李沐婉为他送行。女子只到楚屹山肩头,她抚了抚楚屹山的斗篷,“你可算是把我拉进一个狼窝,索幸收获不错。”
浩浩荡荡清君侧结束的那么快也有李沐婉在药坊埋下的棋子。
当日许多“重臣”病倒了呢。
楚屹山微微笑了一下,“多亏夫人,日后若是嫌弃为夫,自当休夫。”
李沐婉勾唇,“好啊。”楚屹山在向她保证他的价值与毫无纠缠之意,他会在她成长后归她自由,甚至愿意被休。
“夫君可要好好干,不要让我休了你这糟糠夫。”她骗他的,休书她早就写了,就在这次的包裹里。
马蹄带着尘土,远离这片沃土,去向贫瘠之地。
他们的缘分就此断裂。
边关小城前茶摊,身着铠甲的翟煜今日一直坐在那里喝茶,茶摊老板见怪不怪,其他人也是,唯有真正过路人相问,得到的答案是今日将军回关。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翟煜理理头发,站得肆意潇洒,而远方,将军快马加鞭,只一人一骑,视线在黄昏相撞,两人相视而笑。
时间线拉回。
狐狸一直在其中看着,他感受到了许多力量,看不清面容的皇帝身上的力量来源是他最熟悉、最亲切的,像他成长时可以感受到的一样。
翟煜的气息已经尽断,他们在回溯中告别,只是共同看着之前的记忆,只是在末端拥抱了一下,随后翟煜的魂魄强制入鬼界。楚屹山醒来愣怔看了翟煜良久,狐狸等得不耐烦了让大狐狸给他脸上打了一下,楚屹山堪堪回神。
空空荡荡的衣袍,惨败的脸色,翟煜这次是真的走了,一直跟着他练武的小孩长大了,暖乎乎肉嘟嘟的脸已然瘦削惨白,飞蛾赴火,毅然决然,好在结果不会辜负他们。
他最后捻了捻翟煜枯败的发丝,下巴轻抵。
外面寂渊已经带着一小队人马来了。
“将军,军中已安定,请将军回营制定方略。”
寂渊长腿一跨下马,让其他人等在石洞外,快步走了进去。
“好。”楚屹山抱起分量颇轻的人,心中重重一沉,他忽然有些后悔,是不是他这些年仍是不够懈怠与疲劳,他曾手握兵刃救不到他的父亲,也在经年后没有足够能力痛击夷子。
寂渊一站进来狐狸就蹭着他的衣摆想要往上钻,哼哼唧唧的,寂渊半蹲一下把狐狸揣进心口,隔着衣物打了狐狸的尾部,下手极浅。
狐狸不依不饶,在他怀里乱窜。
出了洞口,马上的人恢复了神智,寂渊用了些小法术让他们短暂听命于他,现在将军找到了,自然不用了。
追风非常有灵性,跟着他们就来了,楚屹山用白布包裹翟煜不太体面的身体,带着翟煜上马,一路疾驰。
军营中士气未落将士们已经知道翟煜的事情,低头恭迎英雄回营。
夷子曾趁此时攻击,军师出策、新副将指挥冲锋,夷子没占到一丝一毫便宜。
夷子不敢再打。
翟煜下葬了,葬在他们在边关的宅子里,在他们日日练剑挥动的山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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