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工作人员走进会议室,不动声色地将桌面上的麻将推进大锅里。
他们极度刻板地来回倒腾了三次,便示意我们继续。
盲人摸象这种玩法,从最大程度上限制了千术发挥。
可还是被我钻到了空子。
四局之后,刘帘遥遥领先,而包括我在内的其余三人,连个鸡胡都没胡过。
南风圈,第一场。
刘帘稳坐庄家。
这一回,她并没有从风向牌开始打,而是别开生面地打出一张5筒。
开局打5筒!
什么情况?
牌这么好?
我这副手牌起手六张万,抓上来一张幺鸡,便先将手里那张2筒打了出去。
可没过几圈,我就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刘帘三种牌都打过,唯独没打一和九。
照这么玩下去,只有三种情况,乱风,十三幺,还有混幺九。
又转了两圈,齐霖终于拆下起手的红中对,看来是要准备胡条子清一色。
眼睛被蒙上以后,耳朵便灵敏了许多。
他放牌十分有规律,想要靠声音听出哪张是起手,哪张是刚上手的牌,并不难。
这时,苗半城的助理冷不丁说了一个字。
“碰!”
他毫不犹豫地将红中碰掉,打出一张杂牌。
可刘帘一直没有给我信号,说明她还没有听牌。
她抓牌,好像又上手一张,打出最后一张西风。
轮到我抓牌,打出一张北风,陷入思考之中。
齐霖抓牌,打出最后一张红中。
现在,刘帘的胡牌机会,已经十分渺茫。
四张红中全现,十三幺已然不可能。
乱风?
风字牌一共就二十八张,目前,牌堆里有十三张,苗半城那里摆了三张红中。
这副麻将,一共只剩下十二张风字牌,乱风显然也不可能。
难不成,是混幺九?
时间过得很快,我正思考着,一圈又过了。
千癫齐霖再次进张,打出刚才上手那张九条。
“碰!”
刘帘碰牌,打出一张北风。
与此同时,她朝我使出“灯下黑”。
这是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
她,已经听牌了!
“幺鸡!”
我话音刚落,齐霖和刘帘二人异口同声道:“胡!”
唉!
一炮双响。
按照黑天鹅的规矩,一炮双响一个人包。
打开眼罩,豁然开朗。
庄家刘帘混幺九,64番,齐霖条子清一色,16番。
接下来,苗半城胡了一副筒子混碰。
齐霖也胡了一副万子混一色。
而刘帘,则又胡了一副自摸小平胡。
南风圈四局过后,我成功排到最后一位,而刘帘,不仅稳居第一,还遥遥领先我一百多番。
中场休息5分钟。
四人四角,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有快乐,有挫败,有期待,也有失望。
刚才,大家都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牌局之中,寻找着那些隐藏的喜悦。
而现在,大家都松懈了下来。
苗半城喝着酒,眼睛却一直在瞟着我。
齐霖抽着烟,吞云吐雾之间,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我与刘帘对视了一眼,先后走向洗手间。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我们两个打配合,八局赢了六局,却只领先一百多分,并没有实现压制效果。
反倒是我,为了帮助刘帘,白白错失好几次胡大牌的机会。
而苗半城和齐霖尚未拿出杀手锏,这接下来的八局,必定一副比一副凶险!
我与刘帘各自在厕所里互相发信息,沟通了一会儿,又将信息全都删得一干二净。
麻将桌旁,四人再次入座。
会议厅里,肃杀之气并未减少,反倒是增强了几分。
带上眼罩,西风圈第一局开始了。
盲人摸象,苗半城坐庄。
正常摸牌不一样,盲人摸象的开局是由庄家发起,直接进洞抓十四张牌,而后是三名闲家先后抓十三张牌。
我并不担心这里面会出差错。
因为,工作人员每次都会把整个锅端出来,先放到一旁电子秤上称重,确认无误后,再把牌反复洗三次,最后,将锅放回去,粘上那张皮,方才结束。
这有效杜绝了藏牌的可能性。
而我们眼睛被罩着,工作人员全程都不说话,想要出千,根本就无从下手。
轻轻一闻,塑料味很浓,并没有任何问题。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报牌声和麻将撞击声,而我和刘帘手里的麻将在桌面上开始翻着跟斗,与前者相互交织,形成一种独特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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