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腿似乎被什么踢了两下,她艰难地动了动眼睑,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怪清秀的。
她努力睁开眼睛,想再看清楚一些,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
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看着这一幕的姜弘,咬着牙,俊脸充满了煞气。
他想,如果不是娘亲去世前让自己好好照顾这个恶女,他真的是想一巴掌打死对方。
丢脸死了。
明明她是自家的童养媳,却天天追着同村的穷酸秀才,这叫什么事?
一个秀才而已,至于吗!
今年他继续参加科举,考个秀才回来!
姜弘越想越气愤,看着眼前这个被人推下河后湿了一身,模样凄惨的未婚妻,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蠢死了,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未婚妻?
他忍不住又想踢地上的人一脚,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认命地将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杠上了炕。
将人放好。
他看见对方湿漉漉的衣服,勾勒出豆芽般的身材,扭头就走。
不一会,一个穿着破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推门走了进来。
只听那妇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哎,都许配了人家,还这么不安分,瞧瞧,除了一身伤,还落得了什么?”
妇人不再多说,手脚麻溜地把小姑娘的湿衣服扒拉走,又在箱子中翻找出一条满是补丁的襦裙,给小姑娘穿上。
一阵忙活后才消停下来。
“子敬呀。”
听到中年妇女叫自己,姜弘再是不愿意,还是进了房间。
姜弘,字子敬,年十四。
“林婶。”
姜弘颔首示意,静等妇人吩咐。
五年前,姜母去世,姜弘跟歪豆芽秦柔嘉能活下来,多亏了隔壁家的林婶帮衬着。
姜弘向来信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所以他面对这位有恩于姜家的妇人林婶,十分恭敬有礼。
“你媳妇,哎,希望她经此一难,能看出谁才是对她真心实意的好。这谁看不出来,那个李秀才,根本就是拿她当阿猫阿狗逗着玩,偏偏这妮子,她就信了。”
林婶还想说什么,见姜弘脸色更加阴沉了,他那樱红的薄唇紧抿着。
林婶一愣,赶忙住了口。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她可不能毁了人家的姻缘。
思索措辞片刻,才规劝道:“这是你媳妇,还有两年就要跟你成亲了,万不可再让她出事了,今晚注意看着点,可别发烧了。”
“知道了,林婶,又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跟婶子见外呢,好了,婶子先走了。”
送妇人离去后,姜弘返身回了房中,迟疑一霎,他还是举步上前查探了一翻。
温热细腻的触感瞬间熨烫着姜弘宽厚的手掌,他脸色微红,迅速将手撤离女子的额间。
昏迷中的女子,柳眉弯弯,琼鼻挺翘,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但她的脸色十分惨白,毫无血色,安静极了。
仿佛,下一刻便要撒手人寰。
男人的剑眉忍不住微微蹙起,他虽然不喜欢这颗歪豆芽,但是对方怎么也是他名义上的媳妇,怎么能白白让人欺负了?
“秦柔嘉,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以后再敢追着别的男子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男子阴冷的声音响起,一甩衣袖,阔步离开了。
而昏迷中的秦柔嘉,隐约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
她吓得浑身发冷,十分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琥珀般明亮的眸子,却蒙着一层迷茫。
她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
简直了。
这根本就是家徒四壁的真实写照嘛!
破旧的窗户、木门,咿咿呀呀的随风而动,残缺的桌椅孤零零地摆在卧房内,再看看身下压着粗糙的布料和稻草……
只身上盖着棉被,身下连个褥被都没有。
“嘶!”
秦柔嘉觉得脑袋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让她痛得忍不住低呼一声。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她居然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女娃娃身上?
丫丫,你的名字出自《大雅》:敬尔威仪,无不柔嘉。温柔似水的声音在秦柔嘉的脑袋里一闪而过。
那是谁?原主的母亲吗?
丫丫,是原主的小名?
她拍了拍仍然昏昏沉沉的脑袋,却没有记起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秦柔嘉唉声叹气。
她心里腹诽着:别人穿越,非富即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种,怎么到了她这里,既不是皇帝的女儿,也不是权臣的女儿,竟然连个农民的女儿都混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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