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一天,同样的晚上,和往日无异的月光。
每个晚上都一样热闹的街口篮球场。
这热闹的地方却聚集了城里一班腐败之徒。
“今晚的赌注你带来了吗?”
三个高大、衣衫不整的高中生对着小和弦讲话。
小和弦咬着唇点头,捏紧手里的钞票。
这些从妈妈钱包偷出来的钱还是暖的,他彷彿可以嗅到纸币上母亲的汗味。
自爸爸死后,生活就变得很不容易。
“只要打倒这班无赖,将钱放回原处,妈妈就不会发觉。但是万一我输了,要从哪里找钱来填数?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算了,想太多也是徒然,我今天一定不会输的。”
小和弦到此刻方感后悔。
贫贱家宅易出赌徒,就是因为大家抱着和小和弦相同的态度。
可是,他觉得战斗是必要的,为了他亡父的名声。
若非在别人面前自吹自擂,他就不会招惹到那三个不良少年,受到侮辱:“你呀有个以前打败全北京各区无敌手的老爸?嘿,你呀的技术连狗屁都不如,你爸爸呀至多是个狗熊!小骗子哟!”
若非因为一时冲动,他就不会用爹生前给他的奖牌去打赌。
若非最后大意跌了一跤,他就不会被那个大块头投入致胜一球。
若非又再逞强,他就不会连这个月的零用钱都输光了。
但无论如何,奖牌是父亲的遗物,他赔上性命都要赢回来。
小和弦临比赛前瞧了长凳子那边一眼,那里没有人,连两侧的小矮树也显得有点寂寞。
她今天果然没有来。
当然了,他昨晚脾气失控,把她带来的红豆糕打翻在地上──地上那团秽物还没被清理掉呢,远远看来好像成了蚂蚁的温床。
三个流氓的带头老大拿出一枚奖牌,挂在篮球架露出的铁支上。
小和弦认出那是他爹爹的奖牌,拳头捏得更紧。
对方出来应战的人又是那个大块头。
“转球决定由谁开球吧。”
篮球转啊转有大字的一面向着小和弦,所以由他先攻。
一般的斗球规则,先取得十分者为胜。
有了好的开始,也有了不能输的理由,小和弦卯足劲儿,一开球就用拼命的打法,毫不畏惧大块头的身躯冲进篮底。
大块头一掌推出。
小和弦硬受了这一掌,整个人往后纵飞,但在此之前已投出篮球,球在框上晃了晃,入了。
随小和弦同来的几个朋友为他喝彩。
小和弦爬起来,抹走嘴角上的污泥,上下排牙齿摇摇欲坠,心里却兴奋无比。
他的眼神似在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自从上个星期败了之后,小和弦请教校内球技高强的学长,练了一些校队级的攻防技术,进步神速,尤其是中距离投篮,准确度在短时间内足足高出倍半之多。
唰唰唰唰,声声报喜,今天的运气好得出奇,小和弦得心应手,已连入第八球了。
八比三,三个流氓兄弟的面色一定不会好看。
小和弦却眉飞色舞,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投入剩下的两球。
大块头见大势不妙,便开始耍赖,以背迎敌,摆肩探肘,像一头倒退的犀牛,全都是犯规动作。
可惜他不是一个犯规专家。
既有前车之鉴,小和弦知道和这班人打球,只有以硬吃硬,便冒险吃了一记重重的手肘,然后乘机前倾,手穿过对手的胯下拨球,再前绕去抢。
大块头远不及他敏捷,失球之后立即被反攻,又输掉一球。
“好,只差一分。”
小和弦挺起身,抬起头,左眼看的东西却一片模糊,抹了抹眼,发觉自己的左眼肿成了一大块。
大块头趁他受伤,火速攻入两球,但小和弦纵有伤患在身,也不是省油的灯,投球再补篮,困斗中以十比五的比数大胜。
小和弦一雪前耻,心里高兴,一边喘气,一边伸手要拿下篮球架上悬吊的奖牌。
“且慢。”
其中一个流氓一声叫住了他。
那老大啐了一口痰,又道:“规矩是咱们定的,和你打赌的是咱们三个,你想拿回你爹的烂奖牌,就要一次打倒咱们三个。”
这班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小和弦气得胸口彷彿要炸开似了。
“不过,我们是讲江湖道义的人,你赢了阿呆,他就应当愿赌服输。阿呆,你说是不是?”
那个叫阿呆的大块头边点头,边回答:“嗯!”
那老大被小和弦瞪着,依然面不改色,讪笑道:“他输了,是他技不如你,这点无可否认。但我们两个未动过手,就当输给你的话,未免就太冤枉了。所以,我们两个想逐一领教你的高招!”
先前未出手的老大和另一个同党,不怀好意地瞪着他。
小和弦轻抚自己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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