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吸了吸鼻子,拿着帕子遮掩着口鼻,轻手轻脚的走近,一手扯过一旁的被子,刚盖到他身边,他突然睁开了眸子,一只手死死地钳住她细白的腕子。
那双黑眸如暗夜下的海,波涛汹涌,深邃无垠,让人瞧了,心底便发虚。
“王,王爷,我怕你冷。”
秦澜吞了口口水,干笑一声。
萧淮安这才松了口气,徐徐的撤了手,端坐起身,脸色仍旧难看的紧,“王妃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吗?”
声音冷硬,像是石头般,砸向秦澜。
秦澜恍若未闻,痴痴地抬头,一只手始终捏着帕子,抵在鼻子处,“王爷今日用过晚膳了吗?”
“当日你说要本王去柳府给你说项,不想自己嫁到铁匠铺子,竟是对本王撒了谎?西郊从来没有什么铁匠铺。你日日说什么心悦本王,如今如何一点心思也瞧不出来?”
萧淮安侧眸,死死地盯着她,大有今日非要讨要个说法的意思。
“我,我当然是心悦王爷。”秦澜抿了抿唇角,眼神飘忽,好半天,才敢抬头看他。
“罢了,你出去吧,本王不想见到你。”
萧淮安自然看出了她的心虚,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像是自己小时盼了许久的东西,被别人得了去的感觉。
瞧着萧淮安是生大气了,秦澜颇有些头疼,坐在那,思虑了许久,才艰难的松了手,扔了帕子,“妾身,自然是心悦王爷的。”
萧淮安本不愿再理会她,可素日里,她从未这样低声下气过,妾身二字,头一次从她嘴里吐出来,竟刺耳的很。
她的小手竟缓缓的攀上了他的手,温软有度,撩拨他心尖一颤。
侧眸,下一秒,却吓得他连忙四处寻帕子,颇有些不省心的堵住她的鼻子,没好气的骂道,“你这是怎么了?”
秦澜讪讪一笑,接过帕子继续捂着,“我,实在是思念王爷思念的紧,这有些肝火旺盛了。”
瞧着她逐渐绷直的眸光,萧淮安这才有所察觉,立时扯过里衣裹了裹,这才牵着她到一旁,拿了布子帮她擦了擦。
这一次,便信她一次。
“听闻前几日回来路上遇刺了?日后本王多派些人,跟着你。”
秦澜乖巧的站在那,任由他拿了布子帮自己擦脸,听着他逐渐软和了些的语气,这才松了口气,“人多太过招摇,王爷不如派个功夫好的,教教我。”
“好。”萧淮安知晓她是个有主意的人,有了主意,他便允。
夜晚,秦澜呆呆地躺在床榻里面,身侧的人气息平稳,可她却如何也睡不着。
脑子里混杂,反反复复想了许多,却始终想不出究竟该把萧淮安放在哪个位置。
侧眸,月光清亮,透过窗户洒进来,映衬着他的睡颜,竟有些像小孩子。
他身上似乎也埋藏了许多的事,比如他的身世,他与皇上之间的交易,以及如今储位悬空,他的心思。
试问天下谁人不对那至尊之位,心怀渴望?
突然,身侧的人翻了个身,许是动着伤口了,嘶的吸了一口凉气,睁开眸子,四目相对间,秦澜慌忙的别开头,假装熟睡翻身。
萧淮安叹了口气,徐徐躺平,“当初先皇薨逝,这皇位,今上不知踩着多少人的身躯,才坐上,如今昔日风波又起,本王不愿再见杀戮,你可明白?”
这几日他虽在大营,她的消息,却也听了不少。
越听下去,他便觉得越离奇不敢置信,原本明艳如光的少女,如今竟像是逐渐裹进了一层迷雾之中,让他逐渐看不分明。
秦澜后背微动,想了片刻,却没有答话,微微阖上眸子,装作熟睡。
翌日一早,寅时刚过,刑部衙门前,一个女人拖着一具死尸敲着衙门前的鼓,高举状纸,状告吏部尚书秦科。
柳泽松匆匆赶到时,女人险些被一些围观百姓打死。
抓了人,这才拿了状纸一看,状告吏部尚书,滥用职权,滥杀无辜等诸多罪状,底下人过去掀开白布瞧了瞧,顿时惊异起来。
“大人,此人正是李树元。”
柳泽松闻言,立时扭头看了过去,当即升堂审案,连带着殴打女人的百姓,一并审问。
不过半日的功夫,宋之章之事,突然逆转。
女人声称,李树元一直为秦科做事,当日强占土地等事,都是秦科为了笼络上面的贵人,吩咐李树元做的,可是一招事情败露,秦科害怕李树元招架不住审讯,率先派了人杀了李树元,并顺道将前些日子前去庆州打探的人处理了。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萧淮安站在朝堂上,冷眼瞧着,怎么想,都觉得漏洞百出,偏偏堂下众人,都信了,立时调转矛头,直指吏部尚书秦科。
皇上当即大怒,敕令殿前司指挥使前去吏部尚书府搜查,立时汇报。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府里内里奢华,竟平生多了二十多万两黄金,甚至还搜到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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