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没想太多,朝太子妃的房间走去。
太子妃醒后,面色依旧惨白,嘴唇发乌,没有一点血色。
若雪撩起门帘,往小小的寝屋送进一缕风雪,又连忙掩上厚厚的门帘,“娘娘,你终于醒了,太子这下总算是能睡得着了!”
太子妃茫然地看了一眼寝屋,懵懂问道:“我这真的是活了下来吗?”
说罢,腹部传来一阵阵疼痛。
太子妃拧着眉头,忽然喜极而泣,眼泪又涌上来,“我……我真的活了……雪娘妹妹!”
若雪抓住她的小手,“你的腹部还要恢复许久,一会儿让珊珊帮你排出恶露。外面风雪大得很,在这里稍稍歇息几日,就可回东宫了。”
太子妃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更显得憔悴不堪,“雪娘妹妹……我的孩子呢?”
这时,白月抱着粉白的婴孩,走进寝屋。
太子妃见到活生生的小人儿,反而哭得愈发厉害。
“我这……真的……不知道如何谢……雪娘妹妹了。”
若雪抹干她的泪珠,“你就将小皇孙好好养大,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太子妃不知她话里的深意,只是抽噎得更加剧烈。
若雪见她情绪起伏太大,连忙转移注意力,“娘娘,您还是好好想想,给小皇孙取个小名儿吧?”
太子妃果然止住了哭声,噗嗤一笑,仰头看了一眼床幔和窗外的风雪,“叫他小木鱼。”
“生他是在这佛堂,我吃了些苦头,若是没有神佛保佑,我儿是无法顺利降生的。唤他小木鱼,希望此生他能有佛祖庇佑。”
若雪连连点头,“小木鱼很好听的。”
说着,就朝闭着眼眸的婴孩做了一个鬼脸,轻轻唤道:“小木鱼,你好啊,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小木鱼睡得很香,完全没理她。
风吹起了门帘,萧琰与太子站在雪地里。
若雪的鬼脸加笑脸,一下撞入萧琰的视线,他双脚立时灌满了铅,动都动不了。
在没有他的场合,若雪总是肆意而热烈。
萧琰苦笑了一下,他何曾见过,若雪对他这般笑过?
太子推了推萧琰:“这些时日,我都在东宫禁足,竟不知阿琰你出了事儿。外面都传你疯了,如今看来又是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琰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帘内的笑靥,喉结滚了滚,苦笑道:“是,我是疯了。”
他是疯了,才会想着为了一个女子,放弃皇位与天下。
然而,他即便疯了,都换不来那个女子的一笑嫣然。
萧琰眸光微暗,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再次转身离去。
太子愣了愣,提步进入寝屋。
太子妃在皇宫内养上了五日,才跟着太子回到东宫。
景帝龙心大悦,给东宫赏了不少珍品古玩。太子又将一半的珍品,送到了庆王府。
若雪盛情难却,一回府就收拾内库,忙忙叨叨了一两日才算理清。
这几日,若雪没见萧琰,从叶七的传话来看,萧琰亦是一半时日清醒,一半时日混沌。
若雪没清闲两日,孟夫人特特来了庆王府。
一进门,孟夫人恨不能就要跪倒在地,“雪娘,你能不能劝一劝阿苓?”
若雪正握着古卷翻阅,被孟夫人的反应一惊,手中的古卷落在八仙桌上。
“劝什么?”
孟夫人缓缓站起身,还没说话,一张锦帕擦拭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珠,不到一炷香功夫,锦帕就洇湿了。
“雪娘,我知道阿苓从前老与你不对付,可自从陇山春猎后,你们才算真正做了一回姐妹。你嫡姐,脑子是真糊涂啊!”
若雪怔了一下,漫无边际地想,难道温苓也疯了不成?
只听孟夫人哭泣道:“那个丫头做的这些事,真是不疯不成魔!这要是传了出去,满朝如何想我温府?他父亲怎么办?”
“母亲,长姐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若雪拉着孟夫人往绣凳上一坐。
孟夫人脸色惨白,“这事儿我还没跟老爷说,我怕说了,老爷会打断阿苓的腿!这些时日,阿苓乖乖躲在闺房,做起了女红,厚厚的棉袄一做就是一个月。”
若雪凝眸,“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开始,我也觉得阿苓总算是转了性子。虽说她跟小侯爷的婚事告吹了,但她这般用心,以后不愁嫁个好儿郎!”
孟夫人继续说:“可哪知,她竟然胆子大到夜里偷偷出府,天擦亮才回府!”
若雪一惊,忙问:“长姐可是有了意中人?”
孟夫人眸光微颤,声音也跟着抖了一下,“若是有了意中人还好了,这不过是一桩丑事。私下里也好解决,若是那位儿郎不错,索性就合了阿苓的心意。”
若雪屏息凝神,只听孟夫人抬眸看向她,声音忽然高了八度:“阿苓这疯丫头,半夜私会的人,你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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