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焰火之后,桑含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意无意地避着温予怀。
眼角余光看见温予怀在客栈楼下喝茶,桑含章立马脚步一拐,拉上了千若水的手臂,“若水,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千若水自然是愿意的,不耐烦地白了一眼想要跟上来的赵焰,拉着桑含章的手,便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桑含章今天又扮作了男装,男装的确方便行事很多,她和千若水沿着一条贯穿南江洲的河缓缓走着,沿路上小贩的叫卖声,稚童的嬉闹声,热气腾腾,颇有人气。
她们停在了一处售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前。
桑含章捻起了一支白玉通透的簪子,上面活灵活现地雕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鹿,小鹿前脚抬起,鹿角高高地昂起,神气极了。
她抿了抿唇,总觉得这小鹿给她的感觉像是温予怀,冷硬的外表下他也有如同鹿一般赤诚的心。
狗蛋已经缩小成了一只小猫咪,正懒懒地趴在她肩头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小眼神看了一眼簪子,便无聊地收回了眼。
倒是千若水有了点兴趣,扯扯桑含章的袖子问:“怎么了?你可是对这男子发簪有兴趣?要送给谁?”
闻言,桑含章的脸色迅速蹿红,手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慌忙将发簪放下,不自然道:“没有,我才没兴趣。”
“走、走了,”
话是这样说,桑含章放下簪子后就要拉着千若水走,可她一步三回头,又哪里真的像她说的对那簪子没兴趣?
千若水无奈地摇摇头,看破不说破,桑含章如今还没开窍,她自然也不会主动点明,白白帮了那个温予怀。反正她也不怎么看好他,就让他多费些力气吧。
她们两人在前方一路走走停停,时而停下脚步看一看感兴趣的东西,谁都没发现背后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鬼鬼祟祟·赵焰压低了声音,对一旁冷眼看他的温予怀说道:“她们两个看上去倒是开心,尽把我们两个留在客栈里,孤单作伴了,”
这一番话他说得凄凄惨惨戚戚,倒显得桑含章和千若水是犯下了什么不可原谅的罪一样。
“不对。”温予怀冷淡地开口。
赵焰:“?”
随后,他眼神蓦地一亮,语调都快了几分,“你是说她们看上去其实也没那么开心?”
“我就知道,离开了我们,她们的快乐都是伪装出来的!我这就出去追上她们,一同逛!”
说罢,赵焰颇为风骚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低下头矫揉造作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便要迈出脚步。
却只见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温予怀本人气势强大,身量又比他高,此时,配合上那若有若无的嘲讽语气,话里的睥睨意味可谓十足。
“是你孤单,本尊有何孤单?”
说罢,一拂袖,便施施然地出去了。
赵焰:“?”
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温予怀刚才那是在嘲笑他吧?是吧是吧?
……
桑含章和千若水行至一处叫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暂时停下了,她正打算找个地方坐坐,眼前却投下一片阴影来。
她抬眸望去,温予怀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为何躲着我?”
他问得猝不及防,桑含章一抬头,便落入了他那双眼眸之中,此时他双眸之中隐藏着看不清的情绪,幽邃万分,让桑含章心头不由得颤了颤。
“没有,你定是误会了。”桑含章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直视。
赵焰也追了上来,他一向是个大方的性子,两手一张,阔气道:“随便买啊,今天看上什么了,小爷我来付钱。”
千若水没有理他,独自挑选了起来。
桑含章极轻地呼了一口气,幸好被赵焰打断了,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温予怀。
“贱女人!给我滚出去!”
桑含章抬眼望去,一个女子被一个粗壮的汉子推搡着,对方虎背熊腰,脸上缀了一道浅浅的疤,看上去尤为可怖。
女子一时站不稳,整个人无助地摔倒在地,粗粝的地板一下子就磨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
她抬起头,眼眶中的泪珠未尽,似是控诉似是埋怨,“蒋大,我嫁给你那么多年,你如今竟要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赶我出去?”
蒋大朝她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你也配和茹茹比?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我这么多年养着,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处角落了。”
女子哀哀怨怨地垂下头,唇色发白,“也罢也罢,我这就死去,给你和那个狐媚子让位!”
说着,她便从发髻上拆下一枚发簪,用着尖厉的顶端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然后猛然一用力。
桑含章眉眼微凝,一手拂起旁边桌子上的木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簪子打了过去。
“铛”一声,木筷与发簪碰撞出沉闷的一声,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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