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尴尬问题终于提了出来,不可避免。
奶奶问康平,“平平,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你姥姥家,你娘就先去你姥姥家了是不?”
康平低下头,不知怎么回答。
尴尬的风吹过李顺家院子门前的大槐树,一直吹到远远的山东省胶州县城,还是那座富丽堂皇的院子里,只是少了伺候的丫头,只有一个陪伴的婆子。
兰香和卫婆婆抱着孩子出门了,上了等在大门口的一辆马车。
“如今这马车也不好叫了,等了半天才有这一辆。”
兰香没好气地沉着一张脸,“赶车的,去城外的刘家田庄”
“姨太太,你咋知道老爷在哪里?他能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吗?”卫婆婆念叨着。
“他是闲云野鹤,平时也就罢了,这大过年的也不回来是怎么回事啊!我今天带着孩子去请他,不信他还不回来!”
在她老家河南的事情她已经全都顾不上了。
李顺知道爹娘在大哥大嫂哪里受苦了,既然回来了,总要去一趟。
“大庆,你也回你家里看看,我去一趟我大哥那里,康平,你在这里陪着爷爷奶奶,我去去就回!”
没有骑马,步行走向大哥家,路上遇见了好几位老相邻,他们共同的一句话就是,“呀!回来了?这可好几年没见了!”
“对啊!以后不走了!”走在这样的亲切乡间,即使再破,他也觉得如诗如画,踏实、轻松、亲切。三年的血雨腥风,竟然还能全乎的回来。最重要的,也是他的最大秘密,他有了很多钱。
他大哥正在大门口的猪圈里埋头铲粪,两头大母猪养得膘肥体壮的,他一下接着一下的把猪粪集中到一处,并没有看见李顺的到来。李顺知道,猪粪铲完,再往里面撒些麦秸,就能让两头猪舒舒服服地过个年。
“哥!快忙好了吗?”李顺喊了一声,撸起袖子,拿起一个抓钩,准备跳到猪圈里一起干活。
“呀!二顺,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哥吃惊地语无伦次了,他看见李顺要跳进猪圈里连忙摆手,“别进来,别进来!我这里马上好了!”
李顺道,“不碍事!不碍事!”仍要进来,这时一个尖利叫骂声从大哥家的院子里传出来,“又死哪里去了?该吃饭了还不回来!”
大哥赶紧冲院子里喊道,“娃他娘!你出来一下!”
“出来干啥?”那声音全是不耐烦。
“二弟回来了!”大哥说。
木头的大门打开了,面色黝黑的大嫂穿着一件陈旧的绿色大袄出来了,她明显的是胖了。
“哎呀!二弟,你可回来了!”大嫂眼神闪烁。脸上似乎一丝不自然。
李顺望着她答应了一声,“大嫂一向可好?”
“好!好!”她笑了一下,眼睛在李顺身上扫了一遍,“二弟,是回来过年的?这几年变阔气了,是不?”
“以后都不出去了,哪里都不如家里好,以前出去也是没法子!”
“咦!兰香没和你一块来家里坐坐?还有康平呢?几年没见过了!”这句话是真的。
“爹和娘都在我那儿呢!康平和爷爷奶奶亲还没亲够呢!”李顺顿了一下,“兰香,以后都不是咱李家的人了!”
“啊!”大哥和大嫂异口同声地。
“这个过两天我再慢慢讲,现在我得回去,家里一摊子可够收拾的啦!”李顺放下抓钩,踏步回家去了。
“二弟!二弟!你等等!”大哥在后面高喊。
李顺停下脚步,望着大哥。
大哥看看大嫂,像鼓起了很大勇气似的,转过头来说,“二弟,中午饭你和康平来这里吃,你那儿也没法做饭,咋吃饭呢?”
大哥又看看大嫂,“今天中午饭在这里吃一顿,等你家里收拾好了在回家做吧!”
李顺说,“不了!”
大嫂说,“那咋不呢?我家没啥好吃的,一顿饭还吃不穷!”
李顺想了想,“好吧!我等下带着爹娘和康平一块过来!”
“中!我这再去做点儿!”大嫂爽快地答应。
回到他的不大的院子,满眼的百废待兴,漏了的屋顶要修,破了的家具要换,零碎的废物要扔,连锅碗瓢勺也要要添置,关键的是,眼看要过年了!靠他一己之力是无法完成的。
“请几个好哥们帮忙吧!明天让他们来,和我一块干!”李顺抬脚去了玉满家。玉满是他的好兄弟,在他家请客,酒菜自己备下,他老婆不会不高兴的,玉满媳妇不是大嫂那样的人。
玉满和他媳妇自然是惊喜加欢喜,这件事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他去叫大庆和自己一起去大哥家吃饭。
大庆家的院子也是如同废墟,可是,这片废墟里却找不到大庆的影子。
“这个大庆,一回到家就没影了!不管了!总归饿不着他,他骑着马揣着银子哪里找不到饭吃啊?”
李顺和康平搀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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