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司命你添什么乱呢?”老君赶忙将司命拉起。“快些走吧,子非神君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朔余已从屋内走出,漆黑的发飘飘扬扬复又落在青翠衣衫上。
“怎么救?”
司命忙又跪在朔余面前。
“创造出像重霜一样的灵!”
这是唯一能让子非神君能以鲜活的姿态存在的方式,也是能救阿辽的方式。
起初,司命是这般打算的。
重霜,是唯一个拥有“心”的灵,女娲心。
只有拥有女娲之力的重霜能为失了灵脉的神,重塑躯壳,可以为子非,可以为阿辽。
朔余绝望了,他以为司命会有更好的方式,他不仅做不到创造一个像重霜一样的灵,也做不到像司命一样留存子非的魂魄。
“做不到了…”朔余摇头苦笑,刚刚升起的一点儿希望。
“重霜是唯一拥有女娲能力的灵,我能创造出新的灵,却无法赋予他女娲心的能力。”朔余道。
“什么?”
老君拉住还要追问的司命,朔余解释的明明白白。
只是司命又何尝不清楚,都是抱着那一点儿希望,不肯死心。
朔余没再说话,转过身去,步步生出灵光,可是从背影看去,那副躯壳竟如此空荡。
“走吧。”
老君将司命拉出了延荒山顶,两个神仙立在云端,看着如此葱郁的延荒,老君叹了口气。
“你还能守着子非的魂魄,已经很好了,别再多求了。”老君拍了拍司命的肩,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起那个红衣的姑娘,这一口气几乎要将他的心挤碎了。
“阿辽殿下的魂魄已碎成灵尘,聚都聚不起来了……哪怕女娲临世,所塑的也不过是一副空荡荡的躯壳罢了…”
“七万年前,阿辽殿下不也复生过?”
“是因为帝君的心救了她,且她魂魄尚能聚齐,帝君也付出了代价,一命换一命!”
说再多,不过都是平添绝望罢了。
延荒半山腰,一身破烂白衣的男子艰难地攀爬而上。
“巍朗求见八荒帝君!”延荒山顶,白衣破烂的男子立在结界外。
爬了月余的延荒,巍朗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本模样,手臂胸口都用布帛紧紧裹了好几层。
“求见帝君!”
结界开启,巍囚快步走进,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裤脚渗出大片血迹,他撕开衣料,小腿上遍布纵横交错的血痕,好似要将他分成无数块。
巍囚将撕开的布料重新捆绑,而后快步走进院里。
“朔余帝君。”
原本背身对着他的朔余猛然转过身。
“你…”
“我此行有所求,也特来带给帝君想要的东西。”
朔余一时定在原地,脸上满是惊喜地紧盯着他的胸口。
在延荒灵气之中,巍囚的躯壳早有崩坏之势,连面上都出现了裂痕。他五指成爪按在胸口,轻易的嵌入血肉。
一颗心裹着灵气飞到朔余手中,那一刻,他激动地双手直颤。
“以表诚意。”
“怎么会在你那儿?”
巍朗瘫坐在地上,费力道:“朝露救我心切,对殿下做了不好的事情。”见朔余眼中恨意闪现,巍朗又道:“这颗心上有阿辽殿下的一魂一魄,这也算间接保了她一命。”
朔余将炎火之心收起,生怕一激动将它捏碎。
“你有什么要求?”
“求帝君保芷蕖性命。”巍朗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跪在朔余面前。
“你还信我?”
“我只能信你了。”巍朗道。
“好,芷蕖可保。”
“许是九重天怕影响你重回神位,就没将阿辽殿下失了炎火之心的事情告诉你,外人从来都只知晓这颗心是你七万年前为救阿辽从自己心口剖出来的,若是都知,我也不用费力爬着月余的延荒了。”
完成一桩心事,巍朗那一直坚持的一口气散了干净,却还是留下一句:“多谢。”
话落,他的魂魄连同本就破败的躯壳一起碎成了粉末散入空气。
有了炎火之心和那一魂一魄,便可为阿辽重塑躯壳。
养好魂魄或许时间会很久,但这次他会一直陪着阿辽。
朔余生来无心,如同一个灵一般,拥有至强至盛的灵气,他是神,却也不像神一般失了定魂灵脉便会死,他更接近于“灵”。
而曾经在他胸腔内跳动的心,是七万年前,那个大胆的姑娘想分给他一些温暖,竟将自己的心换给了他。
她从此不能离开延荒,她反倒觉得这样挺好。
在他还没来得及将炎火之心还给她时,神魔两界的浩劫降临,他用原本就属于她的心将她复生,她从此不再记得他。
延荒山顶,榻上的红衣女子睡的安然,她已经这样沉睡了千年。
饶是沉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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