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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结局(7)(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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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襄阳府到扶安有五日的路程,苏倾只走了三天就到。

    日夜兼程,没法睡觉,只吃了两顿饭,其中一顿还因为听邻桌的人谈起温容处斩的日期而吃着吃着就没法控制流起泪起来。

    这几日苏倾几乎把所有的眼泪都耗尽了。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许许多多纷杂的景象,有时候是良意轩与温容初见,有时候是在鹿洲官府四人的相处,有时候是在军营,有时候是冯云的音容笑貌跟他死前将玉交给她的样子,总之欢乐的场景想起来是悲凉的,悲凉的场景便更不必说。这样带着失望看自己,带着歉疚看世界,什么好光景都失去了颜色。

    这样行尸走肉一般到了扶安,再次融入那依旧声色犬马的地方,只感觉物是人非。

    扶安竟是依旧没有变化的。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个地方表面那样热闹喧嚣,其实却最是冷血,江山易主也好,战火四起也罢,只要还能享乐,便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从不停。现在苏倾总算明白为何那时她站在王宫的城墙上看着那片纸醉金迷,心中只觉不安,在这种各自享乐的冷漠地方,谁又能心平气和。

    街上不时有人议论温容后天就要被论斩的事,可怕的是,谈论这些话的人都不见惋惜或同情,反而兴致勃勃,都是看热闹的心态。在这样的人群中走,苏倾想起彼时温容登基的时候的人人称道与那一场自发的连着好几日的吹锣打鼓,竟难以和现在的场景对上。

    感情脆弱最亦被舆论左右的是百姓,最冷漠的,却也是百姓。

    苏倾这时候恍惚着想,原来谁主江山都是一样的,有些人拼着命在争夺的地位权力,也只是他人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就算爬得再高,只要不做出太出格之事,其实谁会在意,顶多羡慕一会儿,自己的日子就照样过了。所谓历史的洪流,许多事都是注定难挡的,而你也只是完成自己的那一份而已,哪里是将天下握在手中,是把自己交给天下。而这冷漠的天下中,谁又会将你的生死当回事?除了那些,真正在乎你的人。

    真正在乎温容的能有几个?苏倾不知道。但她看到的是,当她跋涉而来,一路拿着手中令牌换了两套衣服终于站在地牢入口,连门口的狱卒都是不屑的。她忍不住问这些日子可还有人来过,他们的原话是:“地牢里关着的都是顶晦气的人,谁肯上赶着去沾那份没处去的霉运?”

    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就像是地狱,只要一迈进去就等于是踏进孤独绝望,从此再没有退路,只有孤身去面对人性之最残酷。

    面对阴暗的地牢入口,苏倾只觉得心疼得没有办法。

    只是眼泪是真的流尽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整好衣裳头发,提着宫灯施施然向进走。

    宫灯的柄便是被包起来的青黛。苏倾想着,虽说明知是逃不过的,但若在王宫这口冷漠的金棺材里携手拼一次,也总比在菜市口以最屈辱的方式殒命要强。她已经欠他太多,欠那些包括冯云在内的无辜性命更是多,这辈子都还不完,不如以命相抵罢。

    总之,这一次,死也不要分开了。

    宫灯在身前渲出一片潮湿的昏黄,苏倾一级台阶一级台阶下下去,终于看见那扇冰凉的牢门,正在宫灯的照亮下反射出幽微的光。将光芒移一移,就能看见靠在墙壁上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的心被刺得痛了一下,赶忙拿出钥匙来打开门向那身影走过去。

    是温容。穿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长袍坐在铺着茅草的地上,一腿屈起一腿放平,一条手臂搭在屈起的腿上,背靠着墙壁闭目安眠。他的发髻有些松,一缕长发顺着侧脸垂下来,遮住面上一道淡淡血痕。越走越近,便能看得出他衣裳破了许多处,斑斑血迹已经凝结成接近黑色的暗红。

    她停在他身旁,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于是苏倾将宫灯放在离两人较近的地方,慢慢在他身边坐下来。还好他伤得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重,苏倾暗暗松了口气,用手臂环住一身残破的他,低声叫了句“温容”。

    未曾想到再见却是这般场景。如今再与他相见,却是恍如隔世。

    感到来人拥住他,又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容这才猛地张开了眼,转头看向身旁的人,确定真的是她,不敢相信地哑哑说了句:“阿倾……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随即伸手将她拥住,唇角无意识地扬了起来——她终于还是来了。

    “当然不是,”苏倾再听到熟悉的声音,又是恍如隔世之感,她寻到他冰冷的手握住,抬头道,“冯大哥来找我,给了我宫中的令牌,襄阳府到扶安,我赶了三天的路,总算来得及见你。”

    四目相接之下,细碎的温柔蔓延开来,温暖而安然。大概真正到了与死亡咫尺之遥的时候,心情反而全都平静下来,他们两个这样坐着,竟如同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就着暖黄的灯光,只有安谧。

    温容与她额头相抵,轻声叹了一句:“做梦也不要醒了。”

    听见这句话,苏倾心中一痛。想了想,缄默良久,还是艰难地道出真相:“温容,我没有失去记忆,也从未变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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