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足足有半刻钟,殷楚慕忽而放声大喊:“你胡说,这不可能!”
见他情绪激动似乎倍受打击,君无双眼中闪过一丝痛快,却是不动声色继续:“是真是假,我说归说,信不信自然在阁主你了。只是我当年就很好奇,为什么木氏一族全都死了,而独独你逃过此劫。虽说是有人救了你,但当时木家比你优秀的该是你二弟吧,要想振兴木家,也该救他不是吗?”
“那是他不够狠!”
扬眉似乎很是不屑,君无双轻笑一声“啧啧”道:“这世上若是比狠,自然没人比得过你。只是你自己难道没想过吗,那人不救最优秀的却救了你,这种事换成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吧?”
此时的殷楚慕已经被君无双逼入了绝境,他挣扎着,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迷茫和不信。
多年来维持生存的恨意到现在成了一团迷雾,他不懂,也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趁着殷楚慕挣扎的时候,君无双早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二人离得很近,身子几乎都快贴到一起。
不动声色地快速从袖中滑出刀片解了君无痕身上的捆绑,当四周气氛凝聚之时,君无双眼疾手快一把将君无痕拖了回来推向身后,自己则挡在殷楚慕前面,满目冷凝。
“君无双你诈我?”顿时明白过来,殷楚慕神色阴狠,几乎像要吃人。
“我没有诈你,这些都是她亲自搜集来的证据。”轻声低语,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她心疼你在乎你,一心一意只为了你,甚至在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一场笑话的时候都没有离你而去。”
“你想要报仇她就陪你报仇,你想要天下她就夺这天下。可是殷楚慕啊,你却亲手杀了她,杀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你的人。”
仿若蛊惑心神的魔咒,君无双低声几句话让殷楚慕觉得心口剧痛,整个大脑似乎都停止了运转,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喷发而出。
目光渐冷,君无双眼中不带感情地看着殷楚慕,周围陌青岚带来的人马已经开始行动围剿冥沧阁剩下的人,却没有一个干涉到这里。
这里,是只属于她跟殷楚慕的战场。
“你根本就不是木家的孩子,而是当年木丞相买通贼人从自己仇敌的家中偷来的孩子。他养育你辅导你却从未让你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怕你的长相坏事,扰了他的计划。他本意是想培养你让你亲手解决自己的家族,却没想到天命难违,先死的反倒是他。”
殷楚慕的心神早已被击溃,那多年隐忍谋划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笑话,随处都在嘲笑他的可悲。而君无双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每当他眸色恢复神识的时候,就给予他重重一击。
“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冷不丁地再度冒出这么一句,君无双看着殷楚慕投向自己的惊恐目光,朱唇轻启,掷地有声道,“你还记得当年我与你一起手刃的风淮右丞相莫道麟吗?当年就是他揭发了木氏一族的阴谋,导致木氏全族惨死的罪魁祸首。”
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殷楚慕步步后退,看着君无双的目光犹如鬼魅:“不……不可能……”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殷阁主不愧是个聪明人。”毫不留余地,君无双步步逼近,“莫道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与木丞相结怨多年,两人斗得不相上下。你本是莫道麟的大儿子,却因为木丞相动了手脚而被当做夭折,此后就成了木家的孩子。”
“木丞相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当年莫道麟也不算冤枉他。可惜的是你作为这两大世族的纽带,认贼作父,手刃亲爹,还想要为仇人家族伸张正义讨回公道……殷楚慕啊殷楚慕,你的这一辈子,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住口!”
怒极了的殷楚慕咆哮出声,一拳就像君无双打了过来。
这放在往日君无双可能还要周旋很久,但面对此时早已溃不成军的殷楚慕,她只是冷笑一声,轻巧避开,而后从腰侧拔出匕首,身形闪至殷楚慕的背后,手起,刀落。
利刃没入血肉,君无双尤觉得还不够,于是加大力气,短刀为媒,抵着殷楚慕的后背将他狠狠推至前方的树杆上。
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君无双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真实情感。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灵魂正在她心中的某一处低语流泪,可是却并不像之前一样那般感伤。
这就是命运,君无双的,殷楚慕的,她的。
没有再做抵抗,事实上当知道真相以后,殷楚慕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丝毫存在的意义了。
翻转过身子靠在树上跌坐在地,殷楚慕两眼无神呆呆看着地面,鲜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裳,可他却毫无反应。君无双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他,没有说话亦没有继续攻击,只是看着,直到殷楚慕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莫名就有一种感觉,殷楚慕虽然是看着自己,可那目光中透出的人影却像是另一个人。
他就那样看着,眼中慢慢升起一片失而复得的喜悦,然而大笑出声。
这还是君无双第一次见殷楚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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