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辰和李白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待在山谷之中,陪着那位将死的母亲,也陪着身上似乎有着隐约暮气的少女肖娜。
下午的时候,肖娜去了房屋后面的空地,将树枝削成尖锐的弩箭,在空地上练习着准性和力道,或许她心里知道,这是她和母亲赖以生存的依靠,没有这些傍身之法,或许连今夜都没办法度过去。
文辰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望着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女不断的射箭,翻滚,跳跃,手臂划伤了,肩头的伤口裂开了,依然没有停止,就像个小小的木偶,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一连数个时辰,却连一声叫苦都没有。
直到木质的手弩经不住长时间的开合,终于绷断了,少女才停了下来,眼神同样没有丝毫变化,而是熟练的取出随身小刀,找了一颗韧性比较好的树,一下一下砍削起来。
或许这只是不知道多长时间当中,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没有意外,也没有抱怨,更没有消极难过,只有让文辰感到眼眶湿润的平静。
少女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将砍下来的树枝仔细的削皮,她要按照记忆中父亲交给她的方法,再制作一柄手弩,然后好好训练,打杀猎物,保护母亲,安静的陪着她走完最后一段路,然后……
然后去哪儿?少女微微有些愣神,这个她一直都没有想过,或者说没有机会想的问题,就这么突兀的闪过她的脑海,好像是今天白衣服的哥哥问母亲的问题,不过母亲似乎没有回答。
该去哪里呢?
少女低着头,一直平静淡然的眼神,忽然变得茫然起来,很多不堪回首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忘记了王城之内的家族,忘记了曾经的亲人,忘记了那个笼罩在黑袍里面,站在房屋最高的地方桀桀大笑的身影,也忘掉了父亲为了保护自己逃跑,挣扎在血泊当中。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父亲将一柄手弩交给自己,告诫自己活下去的声音。
是的,活下去……
少女点点头,像是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一样。只要活下去就行了,至于在哪儿……重要吗?
少女似乎恢复了目标,眼神中的茫然迅速散去,她还要制作手弩,还要训练保护母亲,那些遥远的问题,等到以后到时间了再想吧。
少女挥起手中的匕首,想要继续削手中的树枝,却忽然停了下来,不知何时,一个白衣服的少年静静的站在身边,手中拿着一把闪烁着银光的小巧弓弩递在她的眼前,甚至她还看到了弓弩上刻着的“银月”两个篆文小字。
肖娜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微微有些失明,但是她依然看到了阳光下,那双满含着鼓励的温和笑脸。
“给我的吗?”
这是文辰第一次听到肖娜说话,少女的声音,像极了山野当中的百灵鸟,婉转清脆,充满喜意与朝气。但是也有着明显的犹豫或者怯意。
“哥哥送你的,来。”文辰慢慢蹲坐下来,拉过少女的手,擦去上面的污泥,取出一瓶疗伤药剂撒在上面,认真的用自己的衣襟包扎好之后,才将那柄银月弓弩交到了肖娜手中。
肖娜望着少年的轻柔认真的动作,仿佛看到那个漫天大火的黑夜,将一柄木质手弩交到她手心的父亲。
那年,她才七岁……
肖娜转身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木屋,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柔露出鼓励神色的母亲,终于将银色手弩攥在了手中,然后抬起头凝神望向白衣少年,许久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文辰心中一轻,向着小丫头摆摆手,转身走到一块山石边上坐了下来。
肖娜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伸手拉了拉弓弦,拿出一只弩箭插在上面,对着远处的一颗大树叩动了机关。
嗖!一道破风之音传出,木质的弩箭划出一道暗光,眨眼之间就出现在数十丈之外,射在那颗双人怀抱的树身上,砰然炸成了碎屑。
文辰哈哈一笑,拿出一个箭囊,里面装着九根乌金弩箭,抖手扔给了远处望着自己的肖娜。这些东西可都是天家工会为了尽量保证文辰在放逐途中的安全,投资巨额金币收集的宝器,和那柄暗金色长剑一样,同样是玄级的宝具,不过文辰觉得这种东西留给自己倒是有些浪费,不如给弩箭大家肖娜,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大哥,这东西哪来的?”李白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文辰身边,一屁股坐在了文辰旁边。
“工会给的……”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拿出来?”
“费什么话,要看就看着,不看给我闭嘴!”文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白,让障碍少年委屈的瘪下了嘴。
拿到了乌金弩箭的肖娜脸上神光一闪,滑弩上箭一气呵成,身形动处,一道暗光激射而出,滑出恐怖的音爆之声,几十米外的大树树身上传出一声炸响,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出现在树身之上。
文辰脸色一喜,虽然小丫头不过黄境低阶,还无法真正催动玄级弓弩的真正威力,但是在弓弩本身的力量加持之下,威力已经非常不弱。即使比大赛上碰见的玉蜂差了一些,但是已经隐约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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