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介绍的这份钢琴家教是每周一三五的六点到八点,两个小时,报酬是两百块钱,很不错了。学生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叫蒋振宇,父母均是某知名大学的教授,家庭条件很是优越。但据听说男孩对的脾气很古怪,已经气走很多位老师的,所以许小暖有些忐忑。
男孩的爸妈都在家,两个人很客气地把许小暖让进了屋,又是倒水又是端水果的,弄得许小暖很是受宠若惊。
蒋振宇他妈拉着许小暖的手,“你是叫许小暖吧,我就叫你小暖吧,小暖啊,我们家振宇脾气有点不好,他以前成绩可好了,人也活泼,可从去年起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愿意去上学了,成天呆在家里,跟他说话也不理,我和他爸都操碎了心。”她的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李教授。”许小暖很无措,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李教授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拉着许小暖的手说:“我们呢也不是要他学得怎样怎样,只是想让他有点事情做,不要整天的发呆,之前已经走了好几位老师了,我就想着你和他年龄差不多,也许他能喜欢你。”
“李教授,我一定好好的教。”许小暖站起身大声保证。
“好姑娘。”李教授拍着小暖的手,眼睛又红了。
蒋振宇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白皙的皮肤,眼睛很大,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俨然好学生的样子。
许小暖心中诧异,就他气走了七八位老师?不能吧?但很快许小暖就领教到了他的古怪脾气。
“我叫许小暖,从现在起是你的钢琴老师。”许小暖自我介绍着。
蒋振宇默然地坐在那里,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许小暖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你应该有点基础吧,能弹支简单的曲子让我听下吗?”
蒋振宇还是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小暖等了一小会,见他还是不动,就直接把他拽起来拉到钢琴跟前按在琴凳上,“能弹吗?算了,我弹给你听吧,听到你熟悉的就吱一声。”
许小暖一支曲子接一支曲子地弹,半个小时过去了,蒋振宇还是那副样子,许小暖只好停了下来。
“那我们就从头开始学吧。”许小暖先是讲了音区的划分和白键黑键等基础知识,接着从最简单的曲子教起,“我来弹,你来看和听。”也不等他回答,其实没指望他能回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许小暖越弹心越凉,无论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不理不睬,一点都不配合,她怎么教?她是来教他弹钢琴的,不是来弹钢琴给他听的,拿那么高的报酬她自己都觉得愧疚。
许小暖有些沮丧了,不由悄悄打量着蒋振宇,是自闭还是故意的?是受过什么刺激了吗?许小暖乱乱地猜测着,很是同情客厅里的那对父母。
忽然,许小暖的眼睛一亮,她好像发现蒋振宇并不是真的默然,他的眼睛其实再看,他的目光总是先她之前落到下一个音的琴键上。
没来由的许小暖心中一动,换了一支很难的曲子,她发现在第二遍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可以随着她的手指跳跃了。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天才啊!许小暖不知他是对音乐极有天赋,还是记忆力超强,抑或二者全占,但这已足够让小暖感慨万千的了。她反倒打起了精神,示范之前她会细细地讲解曲子的名字,背后有怎么的故事,弹奏时需要注意些什么。
她一个人说着,弹着,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星期三我再过来。”
许小暖站起身朝外走,刚拉开门就迎上两双殷切的眼睛,她的心中微酸,脸上却带着笑容,“他,非常非常地聪明。”
两人如释重负,蒋振宇他妈的眼睛又红了,把小暖送出家门老远。
蒋振宇家离许小暖的学校不太远,步行十分钟就够了,许小暖蹦跳着向前走,穿过一条巷子时忽然听到前方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打架。
许小暖立刻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慢慢地朝后退去,就在她转身准备跑开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有种的,你TMD就弄死小爷,小爷只要有口气在就绝不会放过你们。”清冽中透着股子狠劲。
“呵,你小子还挺有骨气,继续给我打,我就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哼,赵鹏飞,你不过是只狗,小爷瞧不起你。”
“你!打!给我狠狠地打。”
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那个清冽的声音渐渐没了声息。不知为何许小暖怎么也不忍转身离去,她知道这种麻烦沾惹不得,但就是不忍离去。
“警察来了,抓小偷啊!”许小暖退后几步大声喊。
就听巷子那头,“飞哥,快点走吧,警察来了。”“哼,这次就饶过你。”
一阵脚步声之后,巷子那头安静了下来,许小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朝前走,她对着地上躺着的人小声地喊:“喂,你还活着没?他们都走了,你也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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