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彩跟随张文冕而来,刘瑾当场斥责张彩道:“雍泰行为不检,做事有亏,汝为何不说?”
张彩不急不忙,先是一拜道:“太监息怒,凡吏部举士用人我全然记下,雍泰这人的以往行为我也记录下来,呈上内阁了。”
刘瑾思衬道:“既然如此,为何内阁会让这样的人做事?再把焦芳叫来。”
张文冕又去,带了焦芳来,话说这焦芳本来是吏部尚书,后来入阁,就想着既做阁老,也做尚书,总持朝政,李东阳看出他的野心,只说不可,焦芳不甘心,第二日又去,可惜许进夤缘刘瑾,买下了吏部尚书的职位,焦芳由此衔恨,知道刘瑾是为了雍泰来找自己,去案台下面取了一封官员职策,一路小跑而来。
到了地方,未等刘瑾开问,焦芳先呈上奏折道:“刘司礼请看,这里面有关雍泰的恶事都被人抹去了。”
刘瑾拿来一看,果然如此,问道:“发生这种大事,你难道不过问吗?”
“不是不过问,而是没人敢过问。”焦芳道:“当时是许尚书亲自带着职策来内阁,都以为是刘司礼遣他,内阁上下只能按他说的做了。”
“呵呵!”刘瑾冷笑道:“这许进好大的能耐!”
念在是同乡的份上,张彩好心提醒道:“太监可知现如今朝廷内外都是怎么说的吗?”
刘瑾摇头道:“不需你开口,我都知道。”
“可是这一切都并非太监所为啊!”张彩道:“就好像这些事,全是那些歹人打着太监的旗号所为,实际上与太监毫无瓜葛,而天下人都把此事算在了太监头上,到最后他们只需要一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就能把自己的罪过完全搪塞过去,有的再反咬一口,竟然能变成标榜千古的豪杰。”
看见说的刘瑾心动了,张彩接着道:“现如今他们这些人搜刮民脂民膏,不下千万,可是献给的太监十仅有二三,这些人,不得不防啊!”
刘瑾大怒,把职策扔在地上道:“好,今天我就拿许进开刀,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焦芳大喜,看似不经意地道:“吏部官位甚重,若无人替代,先撤了尚书,不太好吧。”
“你言之有理。”刘瑾想起张彩都会把满朝文武登记在册,觉得此人不错,直接道:“张侍郎尽可以做这尚书。”
张彩欢喜,拜谢道:“承司礼太监大恩!”
焦芳一心想谋吏部尚书,不料一番口舌为他人做了嫁衣,心里难受,称有事,退去了。
张彩这边还在高兴,又出了一计道:“自古以来,恩威并施才能把持人心,一味强压只会引起大家不满,属下提议,不如给这些官员一点甜头尝尝。”
“这还不容易?”刘瑾道:“最近这几天承运局新进了一批川扇,拿了与众人分了。”
张文冕认为有利可图,自告奋勇道:“属下愿往户部一趟。”
刘瑾答应了,于是着手下孙聪拟写三份文书,一份是罢免许进的,一份是升任张彩的,还有一份让张文冕拿了,去户部取川扇的。
这孙聪是张文冕侄女的丈夫,二人曾是松江府的学生员,因事被弹劾,不知怎么傍上了刘瑾这棵大树,到了京畿,专门给刘瑾做事。
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只要不是好事,什么事都做。
孙聪得知张文冕要去户部,就知道为了什么,在文书上大笔一挥,只说圣上要取一百箱川扇纳凉。
一百箱扇子有,一百箱川扇没有,别看仅一字之差,照样有人告,治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轻的罚没家产,重的诛三族。
张文冕就知道户部拿不出这么多川扇,一定会有人拿钱来求他说几句好话,要知道户部可是个肥差,那里的官员富得流油,可惜刘瑾至今没有控制,原因就在于户部有个韩文,这韩文实在是太难搞了,提起他刘瑾就头疼。
不说张彩如何上任,只说张文冕到了户部,正遇见韩文在做事,心里暗骂道:“这茅坑里的石头!”
表面上笑着道:“圣上颁下诏旨,要取川扇。”
户部左侍郎顾佐上前道:“拿文书来。”
张文冕拿了文书,顾佐一看,心里起疑道:“这文书是不是写错了?今年巴蜀才进来十三箱,加上往年剩余的也不过二十余箱,怎么是一百箱数量?”
“圣上金口玉言,不会有错的。”张文冕道:“侍郎尽管去拿。”
“实在是没有这么多。”顾佐把文书放下道:“还请给事中禀明圣上再来。”
按规矩来说,此时顾佐应该奉上银两,可惜顾佐为人刚直,从不会做这种事。
韩文听出了弦外音,咳嗽一声道:“四川近日来多有战乱,能如数进奉已经不易,给事中回去告知圣上,就说是我韩贯道所言。”
张文冕知道今天是讨不到便宜了,拿了文书气呼呼走了,到刘瑾面前添油加醋说了,刘瑾只是淡然一笑道:“把文书给我一观。”
这句话唬得张文冕一愣,以前刘瑾可从来没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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