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里没有国家,没有国主,但有些城市自发的存在一个城主,村庄也可能存在一个类似村长的人物。
墨卿言和竺之凌两人到的这个村庄,就有一个叫做“里长”的,在一整个村子里都很有话语权,方才的那个大娘就是告诉了他们里长家在哪里,让他们自己找了过来。
他们找来时,里长家里两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背上扛着锄头就要出去。
看见来人,他们眼里带着疑惑。
穿着这样华贵的人,为什么要来他们村子里?
看着更年长的那一位把肩膀上扛着的锄头立在地上,抬头问:“你们来这里做甚?”
竺之凌:“我们找里长。”
那男人眼里的疑惑更甚:“俺就是里长,你们找俺做甚?”
他就是大娘说的里长。
竺之凌认真解释,努力打消他的防备:“我们从李大娘家里过来,是白城穆司府火锅的老板,我们过来,是想要收村里的粮食。”
里长摆摆手:“村里粮食年年都有固定的人来收,你们去他们手里买就成。”
直接拒绝了。
墨卿言开口:“我们在他们手里买的稻米,十石一两银子,且这样的价格,也须得是一次性购入二十石才能得来的。”
里长明显愣住了。
在村子里收购粮食,价格最高的时候,也是一两银子七十石,且年年都在降。
有的时候,甚至一百石才能得来一两银子。
可是,在城里,最便宜也是十石一两银子。
从他们这个村子,到不过一点点距离的白城,就可以价格翻上七、八倍吗?
这么一点运输的距离,难道比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地里干活还要来的珍贵吗?
墨卿言继续道:“如果您能够将这一整个村子里的粮食,都卖给我们,我们可以十石一两银子。若是荒年,便十一石一两银子,如何?”
里长眼睛盯着远处的青山,眼尾的皱纹纵横。
他看一眼旁边的男人,粗糙黝黑的手指一指外面,埋头道:“你先去吧,我问好了就来。”
那个男人欲言又止,最后叹一口气,看一眼墨卿言和竺之凌,扛着锄头走了。
里长把锄头立在院门口,请他们进去。
他的屋子里比较明亮,一进去就是一个大炕,炕上立着木桌子。
他叹一口气,从枕边摸出来一杆旱烟枪,咂么着嘴抽着里面的烟。
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刺鼻的烟味。
墨卿言微微后退一步,和竺之凌屏着呼吸等他思考。
这一整个村子,每一年把粮食卖给那一家店铺,几乎已经是传承了几代人的、不成文的规矩。
可是如今,他们两人出现,告诉了他们的规则中的不公平之处。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这是一个很负责任的里长,得知这样的消息,最先想到的是和那人的生意,之后反应过来他们村子吃了怎样的亏,便又觉得是自己带领着一个村子的人走向了贫穷。
过了很久了,一支烟终于抽完,他用烟杆敲着炕沿,把里面的烟灰敲出来。
墨卿言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看着看着,就发现他好像拿出来的那个麻布袋子,里面装着的是烟草。
她指尖收紧,捏了捏竺之凌的虎口。
「阿凌哥哥,我觉得我们的憋气能力是有限的。」
要是这里长再来一支烟,她就要憋死了。
旱烟味道刺鼻,墨卿言一直屏着呼吸,但也难免吸了一点进去,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发涨。
有求必应·竺之凌压住了她的指尖,开口:“里长,我们出去好好商议一下收购的事情吧。”
那里长往里面填烟的动作顿住,开始用满是自责的脑子思考。
有前面那样黑心的收购方,现在他们的收购条件,不可谓不动人。
他已经亏欠了这个村子这么多,再不能得罪了现在这两人,失去了这样优渥的条件。
他长长的叹一口气,把烟杆又塞回枕头下面,挑起门帘走了出去。
院子里摆着两口黑色的大水缸,他们才出去,就有两个小孩儿互相追着从院子外面跑了出来。
“爷爷!”
在前面跑的小孩儿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腿。
里长眼里的神色柔软下来,一把抱起了那个男孩子,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后面的小孩儿也追上来,抱住他的裤脚:“里长爷爷!”
他笑:“嗳!”
一伸手,把他也抱在了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扶着自己脖子上的小孩儿。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一通吵闹。
却驱散了萦绕在里长身边的哀愁。
坐在他胳膊上的小孩儿,仰着头问他:“里长爷爷,哥哥和姐姐来这里干什么呀。”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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