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言朝手上的珠子注入玄力,她冲着天边一抹,那一处打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凤兮和景子安皆是呼吸一滞,心跳如雷。
整个家族等待千万年,他们被困在这一处小小的哀牢山中已有千万年。
少年时继承老祖传承,亦是继承了凤氏一族祖祖辈辈的祈盼。
如今,那千万年来午夜梦回才敢妄想的出路,就近在咫尺。
他几乎要放下手上的一切,从那个小口子里逃出去。
一息时间不到,那口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眼底有隐隐的癫狂。
他并不在意手上的人,也不想用他们威胁麟云尊尊主,他只想出去,逃离这个凤家世世代代都要接受的宿命。
他开口:“待我出去,这里的人,任由尊主处置。这城主府,都是尊主的!”
墨卿言把珠子攥在手心,神色淡漠:“你的城主府,本尊不屑要。这里的人,也本该是本尊的。”
他把旁边的人一把揪过来,手掐着他的脖子:“那你要如何?”
他手下的人被迫仰着头去看她,喉间气息翻动。
“不是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么?城主何故遗忘?”
凤兮手上青筋跳动:“如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把手心张开,里面的珠子闪现。
她开口:“你将所有人送到中间,本尊便将这珠子交予你。”
一道雷从两人中间劈下来,砸在地上,整个夜空一亮。
凤兮并不犹豫:“好。”
他放开手中的人,任由那人伏在地上喘息,让手下的人拎起他往前走。
五个人到了中间,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墨卿言却合上了手:“本尊说的,可不只是这几人。”
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那尊主说的,是哪几人?”
她开口:“本尊要你地牢里所有人,二十一口。本尊要他们一个不缺的到这中间来。”
沈家被打入哀牢山的,一共二十一口。
他也毫不犹豫,不过几个人质,给了便给了。
没一会儿剩下十几人被押上来。
他随便挑一个,掐着脖子:“为防尊主言而无信,我这里留一人,若何?”
一个老人混在其中,听见“尊主”二字,猛然抬起头。
面前的女娃儿相貌出众、眼神澄澈,看着光明磊落。可是当初,那人把他们扔进来时,不也说的是,他们招惹了麟云尊的人吗?
他到底看不透眼前的女娃儿,索性闭上眼,不再管这些。
不过是从十八层地狱去十七层地狱而已,又有什么区别?他一把老骨头,沈家总归有阿若在,他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孩子自小便与同龄人不同,是由他亲自教导,他再了解不过。沈家交给她,定然比在他手上还要好些。
那些人甫一出来,沈若便再也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沈若左手握住姜许乾抓着她的手腕,稳住身形。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与祖父一别,已过两年之久。从前祖父在沈家,到底好好养着,又有修为在身,看着不过四十左右的模样。
两年多不见,他如今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竟是已经苍老了这么多。
祖父此刻闭着眼,不想再管这些。
他从前不是这般的,他从前虽信奉中庸之道,却也从不会轻易放弃。
如今该是遭受了多少折磨,才成了这般模样?
祖父,不要放弃,阿若就在你旁边,你看看阿若好不好?
十几人被推着往前走。
一步、一步。
他们受了折磨,每一步都走的极慢。
有墨卿言在,身后的人也不敢再催促。
“轰隆隆——”沉闷的雷声响过来,过了许久,又是一道闪电,整个天都亮了起来。
老人睁开眼,看过去。
五百天了,在被关入地牢的第五百天里,他第一次见到这般来自天上的光。虽不是耀眼的日光,却也足够让他内心感触。
那光来的仓促,也走的迅速。他如今这般年纪、这般处境,又如何再见光明?
心死如灰,莫过于此。
低头时,却正好瞥见一旁的少女。
他瞬间瞪大眼睛的看过去。
他浑身颤抖起来,眼眶迅速爬上泪水。老泪纵横。是他的阿若...
幸于是背对着凤兮,他如此激动,也不会被看出什么来。
沈若嘴角僵硬的扯起一抹笑,冲他点一下头。
他抬起粗糙的手抹一把眼泪,迅速回神,跟着队伍往前走。
这一回,他眼里散发出强大的生的意志。精神矍铄,脚下虽缓慢,却也坚定许多。
脚下踏出一步,他的面上便坚定一分。
怕什么,是最让他骄傲的孙女来接他了!是他的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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