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悠,回绕在耳畔。
苏洛依旧站在门口,即使屋里看上去是个无人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侧房终于传来动静,一身白色布衣的阿九,走了过来,见到苏洛,双手抱拳,点了点头,却并没有邀请苏洛进屋。
而是转身去了屏风后面,再出来的时候,双手捧着一炉香,味道极为雅致,清幽。
苏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阿九将香炉放在八仙桌上,这才走了过来。
“苏先生,老板请您进去。”
“谢谢。”
苏洛点了点头,跟着阿九的脚步,走进了侧房,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一个房子的廊道,从西墙的门进去,又从北墙的门出去。
出了北墙的门,一条弯绕曲折的廊桥格外别致,廊道建在一块流动的小河中,抬头就能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八角亭子,飞檐铜铃,随着风不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谁能想到,三间木制的茅屋背后别有洞天,整座山如同被一把上古神剑劈成两半,一半还是山,另一半早已消失。
山崖,一个二十米高的瀑布飞流直下,落入水潭,毫无疑问,苏洛走过的小河就是水潭里流淌的水。
琴音悠悠,越加动人。
每走一步,苏洛的目光就被八角亭子里的那个身着青色袄裙,头戴翠玉的姑娘所吸引,她很安静,也很专注,甚至连苏洛和阿九到了亭子里,从头到尾都在心无旁骛的弹着古琴。
指尖里流淌出来的琴音,让人痴迷。
谁能想到,在如今这样的五彩缤纷世界,竟然还有如此的人物出现。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那么淡,那么远。
不是距离远,而是苏洛发现自己的心被她的琴声洗了一遍。
当然,亭子里的石桌旁,坐着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丁老板,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衣,单手正拿着炭烧的紫砂陶壶醒茶。
阿九看了一眼身后的苏洛,微微点头,回到亭子的台阶旁站着。
这一切,似乎都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明明有四个人,却听不到人的声音,只有不远处的瀑布流淌,山林间的鸟儿啼鸣,还有那位不曾抬头的姑娘抚琴,以及丁老板如痴如醉的煮茶。
好像这并不是一场刀光剑影的决战,而是一次老友重逢的招待。
苏洛比任何人都清楚,丁老板才是他遇到过最棘手的对手。
迟迟没有坐下,因为主人尚未点头。
茶香四溢,连苏洛都闻到了那股悠远香气,丁老板似乎颇为满意,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苏洛,眼神稍显温和,却掩藏不住内心的杀机和焦躁。
丁老板倒了两杯茶,放下紫砂陶壶,单手请苏洛坐下。
规矩繁杂,可是苏洛却从未有过的尊重眼前这位敌人。
回了礼,才坐到石凳上。
两人始终没有开口,一切都化为动作,品茗,听音,赏景,更是厮杀!
一曲《高山流水》结束,苏洛和丁老板杯子里的茶也见了底。
“如何?”
丁老板面带微笑,如同老友一样,询问苏洛对他的茶有什么意见。
如果是别人,这杯茶苏洛一定不会喝,甚至在看到阿九点燃那一炉香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手。
因为苏洛比任何人都清楚,任何细节,都足以导致致命的失败。或许那炉香,掺杂别的东西,或许这杯茶,同样下了毒。
这些事情不是不会发生,危险从来都不是面对面的刀光剑影,而是人与人的尔虞我诈。
但是苏洛信任丁老板,因为他是一个内家功夫的修行者,明人不说暗话,是丁老板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大的优点。
放下手里的茶杯,苏洛微微一笑。
“淡,却浓!”
苏洛的评价,显然让丁老板微微一怔,他的眉头突然锁了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上天对我们并不公平。”
“上天对我们所有人都公平。”
“哦?还请苏先生赐教。”
“赐教不敢当,敢问丁老板为何要用一曲《高山流水》开场?”
听到这里,丁老板的双眼微微一亮。
显然,苏洛的天赋造诣,超过了他的预期。原本他想用这样的方式羞辱苏洛,却不想苏洛这样的人竟然也懂琴,还懂得不少。
“我把苏先生当朋友知己。”
“不!苏某知道,您是在用琴音羞辱我,伯牙,钟子期,前者身份高贵,后者不过樵夫一个,您在告诉我,我们之间不是因为互为知己,而是我苏洛冒充知己。您瞧不起我。”
“哈哈,没错!原本如此,只是如今,丁某倒是配不上苏先生品行。”
“丁老板过谦,还请丁老板出招,苏某一定接着。”
“好!痛快!苏先生果然不愧是高人,丁某只能不自量力讨教一二。”
“请!”
两人的对话,似乎有些云山雾绕,完全不像是一场残酷的对抗,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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