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跟从着那团肉球的滚动发出轻微地颤动声,甄好却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现在已经彻底绝望了。
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机会从使徒的手里逃脱,更不用说到现在她已经完全丢失了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意识到自己是如此无力,以及在不经意间连累了这么多人之后,甄好现在只觉得万念俱灰。
原本自己活在世上就已是孤身一人,在渡鸦工作保护民众则是她仅剩的愿望。
可是,一个总是需要别人的保护,只会连累别人的废柴家伙,到底要拿什么东西来保护民众呢?
肉球投射在地面上的阴影越来越大,甄好闭着眼睛,却也感觉到眼前的光变得愈发暗淡下来。
地面上的颤动越来越剧烈,甄好的呼吸果然跟随着越来越急促起来。
她双手握住匕首的柄部,锐利的末端紧贴在咽喉处的皮肤上。
只要用力,大概只要短短几秒钟,就能彻底休息了。
甄好这样想着,一遍一遍反复地在心底催眠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就动不了手呢?
她不知道,从刚才开始,她便感觉脑海中不停地闪回怪异又模糊的画面,并且伴随着剧烈又刺耳的杂音。
又是这个。
上次在工地遭遇那头恶魔的时候,最后的关头突入她脑海的也是这组奇怪的画面和声音。
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求活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她放弃了只求解脱,身体还会不受使唤下不去手啊。
“死了就会结束吗?”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从尖锐的杂音中脱颖而出,缓缓流入甄好的耳朵里。
“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就这么去死吗?你就甘心让娄肃就这么毫无作用地牺牲吗?”
甄好的颤抖的双手一下子如凝固一般停滞住,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如果已经对于活下去这桩事彻底绝望,不如就在这里……
她的心声痛哭地咆哮着,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什么叫……就这么……毫无作用……
甄好忽然间又想起的,是娄肃在化作光团消失前,对着自己挤出的僵硬笑脸。
是啊,娄肃先生就这么为了他白白死掉了。
可是为什么一定是白白?
为什么就不能去为它赋予意义,难道娄肃先生最后牺牲自我来为她换来的一线生机,也要白白浪费掉吗?
顷刻间,甄好只感觉自己刚才混乱的头脑立即清醒过来。
她想起当初躺在自己怀里的奶奶,经常对自己微笑的学姐,虽然有时候过分固执却很可靠的娄肃……
问题的产生或许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根源却是在于冷血残暴的恶魔和使徒们。
想要彻底清算的话,是不是太早了呢?
至少在那之前,她要作为渡鸦的狩魔人,将恶魔的问题从神州彻底祓除。
对啊,不久前,在自己下定决心要成为渡鸦的干员的那一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将恶魔和使徒一头不剩地收拾干净,直到世界变回最开始清澈的那样。
就算现在做不到了,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忘记迄今为止对恶魔的愤怒和痛恨吧?哪怕是真的要死了,也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地被碾成肉泥吧?
想到这里,甄好的双手猛地攥紧了。
漆黑的视野里闪烁过两点金黄色的亮光,像是什么东西炽热的眼神。
甄好猛地睁开眼,倒转了手中的匕首朝着滚来的肉球刺去。
她学着春生的样子发出愤怒的嘶吼声,仿佛将自己的所有憎恶都融入进这一刺中。
哪怕自己直到最后关头还是无法改变局势难逃一死,她也不可能放下自己内心对于它们的痛恨。
怎么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她的心底如是咆哮着,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内部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紧接着一阵金黄色的能量波瞬间以她为中心在地面上朝着四周喷涌开。
这是什么?
甄好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恍惚间才发现匕首的握柄已经被自己彻底握地有些裂开,地面也被自己踏裂开几道深沉的裂隙。
这是我做的吗?
她正惊愕着,只感觉耳边传来猛兽暴烈的怒喝声附和着她,直接将她震得连视野都开始颤动。
身后远处的树林满是树叶抖动的沙沙声,不知不觉间,月牙已经从云雾的背后探出头。
等等,好像并不是她的视野在震颤。
甄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错愕地低下头,发现脚下的土地果然正在猛烈的震动着,像是在跟随着甄好宣泄心中的愤怒。
几乎只是刹那间,几根足有数米宽的地刺猛地从甄好身前的地面中延伸出来,简单粗暴地贯穿了那团巨球的身体,硬生生地将它逼停下来。
这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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