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有午睡习惯的莫悠然,今天怎么都睡不着了。
满脑子都是之前在碎金楼说的话,还有去后厨偷的师,担心着三天后的比试。
一下马车,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小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叮当当一阵忙活。
玉楼春站在小厨房门口,环起手臂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能让雷打不动去午睡的你放弃午睡,看样子对这件事真的上心了。”
莫悠然尝了一口调味汁,放下手中的味碟。
“那是自然,玉先生一开始带我去碎金楼,难道不是为了现在?”
玉楼春失笑,这丫头就是这点坏处,看破的事情一定要说破。
给他留点面子不行吗?自己做好事又不是非得邀功才行。
自己的好意被当事人直接说破,三百年的老脸也是会红起来的。
“你也别累着自己,那个破泥挡子要是为难你,我带着小五儿拆了他的碎金楼!”
他语气坚定,听起来不像是玩笑话。莫悠然停下手中的活,有些纳闷。
“玉先生和辟尘先生是有什么过节吗?明明是同门所出,看起来关系并不是太好的样子。”
玉楼春啐了一声:“同门所出?呵,恐怕他早忘了我这个师兄了吧!”
说到这里,玉楼春没有想要说下去的样子,莫悠然也就十分识趣地不再询问。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玉楼春收起情绪,波澜不惊地坐在小厨房外的石桌旁,捏着茶杯细细把玩,仿佛刚才大发雷霆的人不是他似的。
香蕊走到小厨房门口禀报:“姑娘,碎金楼的辟尘先生求见。”
“咔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玉楼春手中的茶杯竟被他生生捏碎。
“玉先生!”
鲜血顺着玉楼春的手腕缓缓流下,莫悠然惊呼一声,顾不上碎金楼的事,连忙吩咐香蕊去取药,自己赶紧给他处理伤口。
竟然气到把茶杯生生捏碎,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啊!
莫悠然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包扎伤口,叮嘱道:“玉先生,您别太冲动。伤着自己可是得不偿失啊。”
玉楼春表情冷漠,道:“走吧,我陪你去见见碎金楼掌柜。”
最后五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唇齿之间满是恨意。
莫悠然自然不同意,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他再去见辟尘?事情闹大了的话她可控制不了局面。
“您还是回房间好好休息吧,伤口近几日不能沾水,不能……”
“没事。师弟来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岂能避而不见?”
她从来没有见过玉楼春这个表情。
一直以为玉楼春是那种不会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人,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错了。
会有这种误解,不过是因为没有见到玉楼春真正在乎的事情。
她依旧不知道玉楼春在乎的究竟是同门情谊还是其他的一些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与辟尘有直接的关系。
想到这里,莫悠然便不再劝阻。她再仔细检查了一遍玉楼春的伤口,尽量包扎地不起眼一些。
他肯定不希望在师弟面前露出受伤的手,不论对方会怎么想。
玉楼春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右手,自嘲地勾起唇角。
“丫头,谢谢。”
莫悠然摇摇头,跟着玉楼春一路走到前厅。
他的背影坚定中透着愤怒,莫悠然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
快要走到前厅时,玉楼春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玉先生,您……?”
玉楼春叹道:“你先去吧,毕竟是你们二人谈生意。”
他可能还没想清楚应该怎样面对多年未见的师弟吧?
莫悠然点点头,带着香蕊快步走进前厅。
“见过辟尘先生。”
辟尘依旧是一身飘逸的白衣,只是单纯地坐在前厅而已,感觉整个前厅都变成了云雾缭绕的仙境。
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场吗?
“辟尘先生大可派手下人过来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辟尘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带着刺。
“玉府门外机关重重,为了解开阵法,就连我都在府外耽搁了许久,寻常人怎能进得来?”
他声音忽然提高:“有些人啊,空有玲珑心思,却不把这心思放在正事上,可惜,可惜啊!”
莫悠然嘴角抽搐。
怎么一上来戾气就这么重?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玉楼春不乐意见他了。
不过确实,本来莫悠然想的是让香蕊去碎金楼,却被辟尘拒绝了。那个时候莫悠然就在纳闷,玉府机关重重,他是怎么有信心一定能找到的。
现在看来,辟尘早就知道玉楼春在这里,但是之前根本没有想过来见这个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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