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极北诸国犯境,边关危急。
那时,陈南刚刚展露头角,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哪曾想,一向无往不利的龙军,竟然步步维艰,伤亡惨重。
段天罡下令彻查奸细,最终,证据指向自己身边的军官。
“我跪在军主面前,不惜以死保证,我绝不会出卖袍泽,可是,暗影查到我的未婚妻……”
钱进双手握拳,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羞愧。
向宇不解,“你的未婚妻,也在龙军供职?”
“不,她只是个普通女人,至少,当时,我只这么认为的,可暗影大人却说,她是阿尔国的细作,我就……”
简凡逼问,“你就怎么样?把她交出去了?”
钱进抬头,眼神里闪烁着怒火,“我把她杀了,这个回答,大人满意吗?”
简凡被钱进充血的瞳仁盯着有些不自然,“她若真是细作,自然不能轻饶。”
“可她不是……”
这里面还有故事。
陈南轻声道:“钱进,把话说清楚。”
钱进收回目光,表情凄然,“小娟是我从死人堆里找到的,她说她是随军奴仆,仗打的乱七八糟,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就把她领回去,安置在战俘营。”
钱进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微笑,“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你看,会让你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就这样,我们坠入了爱河。”
“后来,就出事了,暗影大人说小娟是阿尔国人,你们知道吗?当时,我崩溃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骗我,我整天跟在军主身边,知道很多军情,我跟小娟又是无话不说,我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说过绝密军情……”
“暗影大人是不会弄错的,再加上,小娟瞒着她的真实身份,我脑子一热,就……”
向宇看着钱进,丝毫没有同情。
“你当时就没有一点想为自己开脱的意思?杀了她,可以自证清白。”
钱进双手揪着头发,甚至不敢抬头。
“别说了,求求你们,别再逼我了。”
陈南朝向宇轻轻摇头,“你刚才说,她不是……”
钱进双目含泪,满脸羞愧,“后来查清楚,其实泄露机密的,另有其人,还是龙都大人物的外甥,喝醉吹嘘自己的龙军的地位,正好,被当场有细作在……”
“小娟,我对不起你,这位兄弟说的没错,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不想毁掉这一切,所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南也明白,为什么在册子上,钱进是被逐,他成了背锅侠。
“老军主是什么脾气,各位都知道,他当时要斩了那个混蛋,可如此一来,势必会得罪龙都的大人物,北境的粮草,还需龙都调配……”
“我已经铸成大错,只想跟随小娟而去,就趁人不备,一刀捅了那个混蛋,然后,逃出北境,一路落魄至此。”
简凡没想到,实情竟然是这样。
若是真的,钱进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尤其是捅死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真是大块人心。
钱进擦了擦眼角,“各位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信,尽管可以对我出手,我早该是个死人。”
陈南起身,幽然道:“老师饶了你,我也不能处置你。”
“你对北境有功!”
“军册上,你的名字,始终没有被去掉,否则,我也不会轻易查到你。”
“你用颠沛流离,换得龙都对北境的支持,最终,打退了联军,老师记在心底,否则,你逃不出北境,就算逃出,天涯海角也无你容身之所。”
简凡和向宇齐齐一震,细想之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没有老军主的默许,钱进根本活不到今天,甚至,龙都那位大人物,也不许他活到今天。
北境要保得人,就一定保得住。
钱进被逐,但没有除军籍,也就是说,钱进仍旧是北境的人。
北境人犯错,只有北境的法度才能处置,外人无权插手。
外人擅动,就是坏了北境的规矩。
钱进默默点头,他是亲历者,心里明镜似的。
老军主之恩,几辈子都报不完。
这也是他一开始对陈南并无尊重的缘由。
在他心里,老军主始终是段天罡。
“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简凡一惊,“大人,您这是……”
陈家快成收容所了,先有老夏头整天无所事事,混吃混喝,现在又多了个大和尚。
老夏头心里藏着事,这个大和尚更是北境的叛徒,全靠一张嘴,替自己开脱。
这样的人弄到身边,太危险了。
向宇却拦住简凡,“就冲他为北境藏了半辈子,我相信他。”
简凡翻白眼,“老向,你就这么信他说的?”
“我信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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