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还在继续交谈,另一个声音显然也十分激动震惊:
“什么?神婆死了?!不可能!”
李戈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清,许是喉咙伤了,他说的话越发精简。
“回答我。”
导游被绑在椅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逃跑的时候被揍得不清。他被关在这一天了,本来死咬着牙关什么都不肯交代,现在一下听到神婆死的消息,顿时就慌了。
“没有了,神婆是长寿村唯一一个会蛊的,她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说完这话,导游脸色灰白瘫靠在椅子上,似乎受了不小打击,昨晚被人抓住的时候都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李戈神情淡漠,居高临下看着他,也不再开口催了。气氛沉默了一会,又听到导游低垂着脑袋了无生气地说:
“完了,什么都完了。”
李戈一只手还吊着,但气势丝毫不减,他抬起大长腿一脚踩住摆在面前的桌子,嘭的一声,声音很大,导游跟偷偷站在门外的我同时吓了一跳,我侧身悄悄朝里面看去,只见李戈身子前倾,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身为军人的肃严之气全释放出来,他冷冷盯住导游:
“为什么杀了林峥涛他们三个?”
我看导游好像有点怵他,他缩了缩脖子,身子不自觉朝后仰。
“他们发现了木雕的秘密,还想借机勒索我跟村长,那天我本来想约他们出来谈好价钱的,结果没谈拢,他们三打我一个,我也是为了自卫,情急之下错手把他们三给捅死了。”
自卫?
他在撒谎!故意杀人灭口跟正当防卫杀人性质可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
我透过门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导游察觉到我的视线,刚想转头,迎面一个黑色的鞋底朝他脸上盖过来,导游惨叫一声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鼻子咕咚咕咚往外冒血。我张大了嘴巴,只见李戈缓缓收回脚,不紧不慢说了句:
“不好意思,脚滑。”
导游在地上挣扎痛骂,李戈置若罔闻,拖了把椅子坐下来,就这么看着他,也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直到他骂累了,才面无表情接着问:
“村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蛊拐骗外来人?”
导游侧躺在地上,阴狠瞪住李戈,牙关咬得紧紧,显然打算一句话也不说。李戈也不急,单手撑着腿就这么坐着,眼眸微掩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还站在门外,双手搭上门锁,动作很轻,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去。李戈却像是有所察觉,蓦地回头,视线透过门缝与我相对,我忽然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会,李戈走过来,开门问我:
“你怎么来了?”
我抬起头看他,深吸了一口气,说:
“晓岚的状态很不好,你刚才说神婆她——”
李戈忽然握住我的手,察觉到我手上的冰凉,他皱了皱眉头,把我的手整只握在掌中,低声宽慰我:
“她会没事的,你放心。”
我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导游嗤笑一声。
“别做梦了,除了神婆谁也解不了这蛊的。”
李戈没有理他,他拉着我走进去。让我坐在椅子上,走到床头柜前翻出来一本本子和一只油性笔,把本子摊开了递给我,说:
“我右手不方便,你记下笔录。”
我懵懵地接过本子,李戈走到导游面前,单手将他连人带椅扶起来,导游又骂骂咧咧了一阵子,直到李戈突然说:
“你背后还有一个人,他才是保着长寿村的人。”
导游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瞳孔一缩,面上闪过一丝惶恐。李戈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
“从李晴被拐骗到现在已经隔了二十年,村里人丁有限,缺媳妇的也早就娶到了,可你们年年养蛊虫,这些蛊虫都去了哪里?”
不等导游回答,李戈又接着说:
“长寿村这些年来的名气一直保持在中游,这都是有人刻意营造的结果。如果名气太低,没人愿意来,如果名气太高,容易引起社会关注,所以那个人跟你们合作的人,至少有这方面的能力,他在给你们造势的同时也为你们遮掩掉一些负面新闻。”
听到这话,我太阳穴扑通扑通直跳,越想越心惊。对啊,如果不是这样,就算那些来旅游的女孩“心甘情愿”下嫁留下来,女孩的家人父母也势必不肯。可长寿村那么多年以来从未传出有这方面的消息,可见是有人刻意捂住了。
李戈又低低咳嗽了几声,可他的眼神一直牢牢锁在导游身上,绝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我猜你们之前也有弄出过人命,最后被上面那个人兜住了,所以你们才这么有恃无恐,杀人灭口,颠倒黑白。”
导游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可他强装镇定,依然矢口否认。李戈也没有要逼他承认的意思,他语气凉凉地说:
“全市的大人物能有这样能力的人不多,我只要回去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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