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老鸹哀嚎。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叛军阵营中响起退兵的锣声。东方思明、王顺,还有肩上裹着厚厚伤布的黄三,站在城头望着城下往回搬运尸首的叛军,脸上的没有胜利的喜悦。他们浑身疲惫。而黄三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天叛军一刀下来,砍刀了他肩上的骨头。
张巡来了,拍拍三人的肩膀说:“下去休息吧,早早地睡,明天还会有一场恶战。今天我来巡城。”
东方思明不肯:“怎能烦劳先锋官大人亲自巡城呢?”
“哈哈,”张巡笑着说:“今日本官没有亲自操戈,再不巡城,恐怕说不过去了吧?”
三人看着张巡。张巡脸上带起了严肃。于是三人拱手施礼,下去吃饭,睡觉。
已经立秋了,夜风带着阵阵凉意。张巡在城上时而来回巡视,时而坐在城门楼下捋着自己的胡须。一旁值守的兵士看到了,也不来打扰。他们都已知道,张巡用右手捋胡须的时候,就是想计策大腿叛军的时候。
可今天似乎不一样。半夜时分,张巡像昨日一样,下令灭了气死风灯,还有火把。紧接着,王二保领着百姓们抱着草人来到城头。在城门楼东西两侧散开站定后,草人又一起被坠入到城下。
兵士开始嘀咕开了:昨天刚骗过叛军,今天他们还会上当吗?
东方思明没有下城,他就在城门楼下睡觉。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却看到了昨日的一幕,不由爬起来,来到站在垛口,对张巡说道:“大人,那令狐潮还会再给我们箭吗?”
“他不会那么蠢,而且他手下的兵士也不会再放箭。”张巡说道。
“那您这是——”东方思明挠着头,万分不解地说道。
“呵呵,”张巡笑了笑,推了东方思明一把:“赶紧回去睡觉,明日叛军还会来攻城。”
东方思明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城门楼下。张巡则仍在垛口边站着。
城外营寨门前值守的叛军兵士看到了稻草人。他们开始一阵紧张,随即又放下心来。巡逻的带兵校尉也没有向令狐潮报告,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营寨外面。两个时辰后,草人被城上拉上去,叛军兵士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连三日,叛军白天攻城,夜里唐军往下放稻草人。东方思明、王顺等人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不知道张巡到底要干什么,也没心情再去问。天黑之后,他们啃完窝头喝碗稀粥,倒头便睡。反正一整夜的时间都有张巡带兵巡逻。
两更时分,镇守东城的南霁云被兵士叫醒:“奉先锋官之命,让将军留下二百兵士守城,余下兵士由您带领拿着兵刃去南城南城听令。”
南霁云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奇怪地问:“贼兵今夜要偷袭南城吗?”
兵士答道:“没有吧,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我只是向将军传达先锋官大人的将令。”
“哦,那我这就去。”南霁云一跃而起。他叫来正在巡逻的齐慧,交代了一番,便点齐三百兵士下了城墙,沿着城内的胡同,走向南城。
南霁云带着三百兵士刚来到南城城下,雷万春也带着西城的兵士来了。王二保正带着两百多百姓等着他们。百姓手中都拿着黑色的夜行衣。夜行衣是从草人身上扒下来的,个个都千疮百孔。
二人也听说张巡每天半夜都命人将草人放到城下,心中也迷惑不解。现在他们明白了,人也立即精神了起来。
不一会,兵士们都换好衣服,在两位将军的带领下,悄悄地登上了城头。东方思明、王顺等人已和兵士们一样,穿着黑色夜行衣蹲在垛口之下。张巡也一样,背上还捆好了扑刀。他对南霁云、雷万春低声说道:“二位将军知道要做什么了吧?”
二人使劲地冲张巡笑了笑。
东方思明、王顺也早就明白了张巡的用意,也早已忘记了白天守城的疲惫。他俩正专注地望着叛军营寨的动静。
“待下城之后,我们三人先爬到叛军营寨前,杀死值守的兵士,随后,让东方思明、王顺带兵士往里冲。”张巡低声地说道。
众将领领命。张巡开始往自己腰上系绳子。
雷万春、南霁云在黑暗之中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南霁云上前一把抱住了张巡,雷万春强行解开了绳子,又将张巡背后的扑刀给取了下来,二人才低声地对张巡说:“你是雍丘主帅,怎么能带人去偷营,这活我们替你干了!”说完,二人拉起两个绳头,系在自己腰上,爬下垛口,抓紧绳子,滑下城头。
张巡没敢再说话,他怕惊醒了对面的叛军岗哨。他只好看着身边的兵士顺着绳子爬下城头。
这时,叛军的哨兵已经发现城头有黑影往城下坠。“又他娘的来这套!”领头的兵士骂了一句,接着闭上眼睛打盹。
“也别告诉校尉了。”旁边的兵士低头说道。
“去他娘的吧,你这个蠢货忘了昨天被砍头的几个兄弟了?”领头的兵士连眼都不睁。
旁边的兵士不吭声了。他抬头又看了一眼,仍是那黑黢黢的影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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