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真的没有想过白孟卿早已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
从撤离路线到可能出现的变故,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做好了所有打算和对策。
哪怕是东戚风和智灵方丈猝不及防出现,他还是沉着握着她的手,不曾有过一瞬迟疑。
东戚风的威压慢慢笼过来,苏素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这就是气场啊,她想。
“盟主和白公子这是何意?”东戚风低沉的声音好似天边有一道闷雷劈下。
苏素想了想,安静躺在白孟卿掌心的手指稍挣了挣,旋即展开五指缠上他微凉指尖,十指交握。
果然更安心了些,苏素轻轻勾勾唇,轻飘飘道:“这么明显还要问?我要放他走啊。”
东戚风眸色骤沉:“此人是我派仇人,即便是盟主也无权插手。”
苏素另一只手臂将灵雨护在身后:“掌门可别说笑了,我救他出去跟您也没有什么干系,纯属私人交情。”
“你果然与魔教有关系!”东戚风眉头惊皱。
苏素朝天一翻白眼:“反正我是洗不干净了,随便你怎么说。”
东戚风见她不知悔改的模样,沉了沉气看向白孟卿:“白公子也要插手本派家事?”
白孟卿眸光平淡,与她交缠的手指却紧了紧,道:“我相信她。”
平静无波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苏素往常只轻颤微漪的心湖霎时翻起巨浪,卷翘的眼睫轻轻颤抖。
哪怕千万人站在她的对立面,只要有这一句她便可以无惧无悔。
足矣
苏素一时开心,不管不顾踮起脚尖,在他颊边响亮的啵了口,蓦然惹得在场其余俗人都红了脸。
只有一位不染红尘,严重通透的慈眉老人双手合十,平静地望着她。
“苏施主。”
苏素被他这样悠远的声音一唤,也不由自主严肃了些:“方丈想说什么?”
“执于一念,困于一念,施主何不放下执念。”
苏素虽然早知智灵方丈可能知晓一些天机,但被他这般指点出来时,还是免不得震惊一把。
手指忽而被人重重捏了一下,苏素才从惊愕中走出,收敛了情绪:“方丈真是三句话不离禅理,但现在这形势,好像不大适合我们论禅了。”她调转视线看向东戚风,“不管你信不信,那日害柳笙儿动了胎气的人不是灵雨,还有,人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
东戚风暗暗运气:“恐怕由不得你。”
“唷!”灵雨携着沙哑的声音斜瞥东戚风,“老头儿!我姐姐赏你几分薄面,特意告知你一声,可不是问你意见的。”
“姐姐?”东戚风怔然一瞬,便是这一眨眼间的迟疑,先机净失。
平底一声嘭响。
下一刻,团团白烟挡住了视线,待烟雾散去,对面三人早已不见踪影。
东戚风沉思一瞬,正要跟一旁的智灵方丈说些什么,后方忽响起大叫。
“老爷!夫人请你!”
听到夫人二字,东戚风脚下已经自发朝来人走去:“什么事?”
“少、少夫人醒了!”
东戚风才松了口担忧之气,不知为何,脑中却忽而闪过苏素的一番言语,他朝智灵大师合十道别,又吩咐了来报信的小童将智灵安排妥当,好好休息,才步履匆匆地离开。
东戚风心存疑惑,确认柳笙儿身体无大恙后便仔细问了问那日发生的事情。
从柳笙儿那处离开时,东戚风面色更是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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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素当真没想到高手过招,连看似随口说出一句话都是绵里藏针。
烟雾弥漫的时候,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白孟卿带上了半空。
“等等灵……”她话还未说完便听耳边响起灵雨赞叹的声音。
“想不到啊,修月竟如此明白我的心思,烟雾弹的时机当真是恰到好处。”
“修月?”苏素的声音透过几层布料传出,闷闷呆呆的。
灵雨被修月抗在肩上,好笑道:“不是姐姐自己说你通知了修月来搭救我么?”
“……好像是。”明知道看不见什么,苏素还是在白孟卿怀中抬了抬眼。
若是白孟卿没有出现,她当然会毫无质疑地认为修月是看懂了她的暗号,但白孟卿出现以后,她就不敢妄下断论了……
埋头在白孟卿怀中半晌,双脚才踩到实地上。
苏素颇有些留恋地在他腰间摸了一把才松开手。
灵雨经过几番折腾,面色已经白得像纸一般,眼中却还熠熠闪着星辉:“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姐姐可要与我同去陆离逍遥啊?”
苏素才动了动嘴角,白孟卿已经箭步跨前,将灵雨的目光阻断在中间,左手摸上剑柄。
灵雨眼中不羁,声含不屑:“小爷就是断了手脚,也不把你放在眼里。”
瞄见白孟卿扶在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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