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铺的典长一身富贵气,懒懒倚在椅背上,手下算盘敲得噼啪响,眼皮却掀也不掀一下。余光瞟到一个人影坐下,等了等,那人却不开口,他不耐烦地敲了敲台面:“当什么?”
龚自玉一双细小眼睛瞪大一瞬,他坐着一派掌门的位置,就算有人不满,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实在是不适应叫人这样轻视。
他一掌拍上身前木台,脆弱的木板立时发出咯吱惨叫,典长身体一抖,忙朝他看过来,收起了那懒散的样子。
“客官要当什么?”
“不当,我是来赎我的东西的。”
“当了多久?”
“死当。”
“死当?”典长的声音忽而高了两度,“客官是在拿我玩笑吧,我们如意铺子典了死当的东西可是不赎的。”
龚自玉不言,手上运功,典长便眼睁睁看着身前的木台裂了个口子,他浑身一震,立刻就站了起来。
算盘落地,上边的黑珠咕噜咕噜转着。
“我、我去问一问掌柜的。”
龚自玉满意地拍拍手心,在堂中等了片刻,便见里头兰青的帘子一抬一放,典长陪着笑从里头出来,恭敬地将他迎到了里屋。
看着暴躁的客人被门帘当住,典长小心叫住正打扫卫生的伙计,声音压的极低:“看来是个找茬的,你赶快去报官。”
小伙计点点头,把抹布搁到一边,一溜烟跑出了铺子。
龚自玉一进去,里头坐着的中年男子便露出了笑容,请他到一旁坐下。
“听说客官想赎回死当?”他将沏好的茶推到龚自玉面前。
龚自玉端起茶水抿了口,才慢慢放下瓷杯:“正是这个意思。”
“这……”掌柜露出为难的神色,“死当的玩意,小店已经分批清点到别处去做生意了。”
龚自玉目光一厉:“掌柜也不听听我当的是什么,就知已经卖了么?”
“客官说的是,说的是,敢问客官是当了什么东西?”掌柜诚惶诚恐。
“一块玉牌。”龚自玉暗自压下已经开始迫切的心绪。
“这……”掌柜苦笑,“客官可能说得详细些?”
“我来典当时正逢掌柜生辰,你仔细查查便是。”
“如此便好。”掌柜站起身,从一旁的柜上拿了册账本,仔细翻了翻,为难之色愈盛:“这……”
龚自玉不耐烦地上前抢过那账本,定睛一看却是傻眼,整整四页,密密麻麻的都是那日典当的玉牌,他将东西扔到地上,一把揪住掌柜的领襟:“你耍花样?”
“我哪儿敢啊?”掌柜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门口,官府的人怎么还没来?
龚自玉压下怒火,将掌柜送去跟地上的账本作伴,居高临下看着他:“将这上头写的,都给我拿出来!”
掌柜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客官莫要为难我了,这些玉牌材质估价均有差别,早被人清点入了库,更有甚者早已送去别处售卖,我就算是现在去找,要将这些玉牌通通取来,最快也要七日以后了。”
“七日?”龚自玉声音都在冒火,他凶狠上前两步,正要用起惯用的手段,身后忽传来声响,他转头看去,只见铺中伙计正拿着扫把冲了过来,他嗤笑一声,侧身一让,又适时出手一掌,护主心切的小伙计顿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你!”掌柜气得抖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龚自玉正要说话,脑中忽想起一事,他眼神变了变,上前掐住掌柜的脖颈:“那日你还送了口桃花醉给我,这下可能记起我当的是什么了?”
听到桃花醉从他口中吐出,掌柜眼中极快地闪过一道暗芒,瞬间装作思考的模样:“好、好像有些记得,可我记得好似是个姑娘……”
龚自玉面上惊喜闪过,手下一松:“东西在哪儿?”
掌柜半弯着上身使劲咳了咳,才瑟瑟后退几步:“我去拿……”
龚自玉跟上他:“带我过去。”
掌柜自是不敢再推辞什么,兢兢战战领着龚自玉往后库走去。
如意铺门面虽然不大,但库房却是占了极大的地方,龚自玉跟着他深入其中,防备警惕在看到掌柜手中的小木盒时飞去云霄。
掌柜暗中瞥他一眼,面色一变,快速后退两步按下机关。
龚自玉狂喜的心情还未延至面上,脚下蓦地一空,瞬间便跌入一口空井,头顶的铁板霎时合上,将他困在井中。
站在上面的掌柜一改诺诺微微的模样,面色肃穆,稳重的气质与之前天差地别。
桃花醉乃是公子与那名唤苏素的姑娘约定的暗号,他早前就听公子交代,若是她找上门来,定要相帮。只是等了许久却没有见过那位苏姑娘。
最近苏姑娘在公子眼皮底下被人掳走,公子正天南地北地寻着她的踪迹。
视线落到前方的地上。
看来公子在找的那位苏姑娘,就在他的手中了。
后方伙计着急忙慌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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