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伯让除了为人有点难缠以外,占星的本领还真不是江湖吹捧,竟一语便道破她天外来客的身份。
苏素撇开个人恩怨,霎时换上一副狗腿的表情:“公伯先生果真名不虚传!”
公伯让冷哼一声,侧过头瞥她:“不敢当不敢当,你只当我是有病在胡说八道。”
苏素哽了一瞬,旋即小跑步过去在他肩上按摩起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公伯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宋少钦微咳了声,即刻得了她一记横眼,他心中好笑,松散往椅背一靠,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恭维的话来。
苏素也不辜负他的期待,开口就将公伯让一顿好夸,把他捧成了个只应天上有,凡间不得见的神仙。
饶是公伯让自满傲娇惯了,也控制不住微红了一张老脸。
“行了行了。”他抬手制止仍旧滔滔不绝的苏素,“你不就是想知晓如何回去么。”
苏素双眼倏尔亮起来,都来不及换个方便的位置,脑袋就从公伯让肩膀上方探了出来:“求先生指教!”
公伯让抬手将那颗脑袋推远,啧了几声:“你安分一点。”
苏素立刻乖巧下来,坐在旁边等着他开口。
“你这情况确实棘手……”他弯弯绕绕地说了半日,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说她这穿越时空的事情太过奇异,从未见过,半日都说不到点上,苏素又不敢再打断他,面上强撑着敷衍的认真,手指在桌下绞成一团。
“总之,”公伯让啜了口茶水,慢吞吞道:“我也不甚清楚你该如何回去。”
苏素面上垮得像是千米雪山忽而雪崩一般,急切地往前一扑:“怎么会?不是说跟圣令有关么?”
公伯让不自在地咳了几声,说:“圣元丹之事我确是知晓一些,只是并不太多,也都是从那少林秃驴口中听说的。”
苏素依旧有些抓不住重点,急慌慌道:“你今日急着过来找我不就是说这事情么,怎么这会儿又说不知道呢!”
公伯让默然片刻。
“昨夜我夜观星象,你若是执意要走这条路,恐有大劫。”
空气忽而滞凝。
良久
苏素松开咬着下唇的贝齿:“本来就是劫难,是大是小有什么关系。”
“若只是关乎你一人,我自是懒得管这闲事,但若我说这劫祸或殃及你身边之人,甚至是江湖无辜人,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么?”
“祸及他人……”苏素喃喃,目光不由落到宋少钦身上,他也是同样复杂的神色。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既身处其中,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我劝你放手。”
公伯让离开许久,她还沉在他最后那句感慨中不能自救,只觉寒冷河水没顶,耳目鼻口皆被凉意灌透,渐渐窒息,却连求死都不能。
“宋少钦,”她轻声唤道,“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又攀上她的长发,眼睛仍旧弯着:“是非对错,哪里是如此轻易便能评断的,你这一路走来,明枪暗箭轮番受过,却并未伤过一人,又何必凭他一句话怀疑自己?”
苏素很想如他所说那般洒脱,几番努力还是连勉强的笑意都拼凑不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宋少钦,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生活是如何曲折艰难,只是我这颗心太小气,一点点负担都不想有。”
“既是还没发生的事情,何必早早担上这份负重,你只管走一步看一步,若实在走到绝路,我再陪着你回来便是。”
半晌
才听到声低低的“好。”
“我尽力帮你把传家圣物拿回来,但你受伤了可不能怪我。”
“好,不怪你。”宋少钦眼中暖意倾泻,比天边霞色还要绚烂几分。
“他说圣元丹的事是少林方丈告诉他的。”
宋少钦笑了笑:“好,明日便启程。”
宋少钦赶在天色黑沉下来之前去了趟恒山派。
钟琴早知他会来,精心打扮了一番,遣散了院中所有的下人。
门口风铃响动,她施施然起身迎了上去。
宋少钦轻笑着接住扑过来的佳人,揽着她往里屋走去:“在等我?”
“你可别想糊弄我。”钟琴停下步子,春水美目一抬,带着勾人的意味:“若是没将我的手串带来,我可不饶你。”
“承诺琴儿的,我何时忘过?”宋少钦语气调侃,空着的手在空中一晃,手心中便多了串红珊瑚手链。
钟琴眉目间笑意漾然,软软靠在宋少钦怀中:“远远瞧着还不错,近看才知有如此多的瑕疵,我不想要了。”
宋少钦便轻轻一挥,红色小影划过一道弧度,飞出窗外,不知掉落在哪堆草丛中。
钟琴娇笑着摸上面前的胸膛,小手好若灵蛇一般轻捷游走,找到衣襟缝隙便钻了进去,往下探了不远便碰到一冰凉之物,她勾起红唇,小指一弯,东西便被她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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