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扯,这里真的好几年没下如此大雪了。”李折颜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算是这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应雪才不信人能改变天气,她又不是什么神仙。
“也许是上苍垂怜,想让你我一起欣赏雪景呢?”李折颜偏头去看她,雪花飘在她的发梢,这侧颜真是清丽。
“缥缈峰就应该有云有雾,有雨有雪,若隐若现中才是缥缈。”应雪突然就有了感慨。
“跟着为师半年,有进步嘛。”
“嘁…”应雪白了他一眼,和你有半毛关系。
来年春日,缥缈峰上百花盛开,应雪按捺不住喜悦,折了一枝桃花,在原地转起圈来,嗅着风中的花香,听着鸟儿清脆的啼鸣,看着流水潺潺,是人间不似人间。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这点景色就让你不能自已了?”李折颜摇头。
“一年之计在于春。”应雪第一次觉得云中仙如此无趣。
“都看过多少个春天了…”李折颜的记忆里,在缥缈峰都有十余载,何况以前。
“每年的春景都有不同啊。”
“你又没看过去年的春天,怎么知道不同?”
“用心去看,总能发现这世间的奇妙,一颗草每年长出来都是不同的姿态。”应雪说着在溪边蹲下身,去观察淙淙水流。
“这就是你的生活吗?”李折颜看她像是自然的使者,记录了生命的律动,万物的变迁。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在缥缈峰都没有这么仔细地去留意过,她要是在这待十几年,估计会比自己更加了解这里,可惜她不会。
夏日,应雪已经在这待了一年,轮回伊始,一样的炎热,一样的亭台,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样的人。
“你的修行就是这样吗?”应雪觉得李折颜也没干什么,不就是早晨打坐,中午睡眠,下午在林中打拳之类,剩余时间就是和她一起。
“你认为修行该怎么样?”李折颜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反问她。
“修行不应该很刻苦吗?看你很闲散。”应雪印象里的修行都是每天练七八个时辰,不到浑身松软不能停。
“修行最重要的不是修心么?”李折颜认为心境才是第一位的,感悟到了,身体自然能跟上,突破也会水到渠成。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意思么?”应雪想起这么一句话,也忘了是哪里看到的。
“真正的得道僧人都是心诚的,清规戒律只是约束刚刚剃度出家的弟子,境界到了会发现惩恶扬善,救苦救难才是弘扬佛法。”
“所以你只是修心吗?”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感受万物,又怎么能悟出那个一呢?”李折颜在这里长住也是这个原因,大道三千最终都是归于自然。
“我有修身的啊,每日下午不都是在巩固么?”
“我不想悟透什么三千大道,只想和爹娘,和心上人快乐一生。”应雪的想法还是这么简单。
“雪儿,你还是不愿意啊。”李折颜叹气,她难道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么?
九月入秋,树叶残落,青草枯萎,蝉鸣也没有了,万物凋零,萧条破败。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应雪看这景象心里也是伤感。
“有荣就有枯,有生就有死,花开花谢都是常理,何必伤心难过?”李折颜听见她那两句吟叹,如此安慰。
“我只是心里不好受。”
“要是每一件事你都如此,你需要哭多少回?人不应该自寻烦恼。”
“我这算自寻烦恼吗?”应雪不太服气。
“为和自己无关的事乱了本心,不算自寻烦恼吗?”李折颜偏头相问,他还看得到她眼里的晶莹。
“你…你每次说的话都这么冷漠,可是又让人无法反驳。”应雪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就让人很不舒服。
“心境到了就是这般,你想反驳是因为境界还没达到。”李折颜淡淡地说道。
“人要是没有七情六欲还算是人吗?”应雪觉得他最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冷血的动物。
“不是没有,而是学会控制。”
“算了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应雪不再和他争辩。
“你我的道是相同的。”李折颜这句很认真,不然他也不会留下她。
“那是你自己以为。”应雪不屑,她觉得自己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一年的冬季,只剩下了李折颜一人,那个陪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女孩走了,走得毫无征兆。
李折颜坐倒在她墓前的雪地,一杯酒倒在了碑上,他已经有许久没喝酒了,今日心中苦闷无处发泄,就借酒浇愁吧。
早晨醒来就发现应雪不在屋里,这么冷的天她会去哪里?
匆匆忙忙地穿好衣裳,他出了门,茫茫雪地,到处都被大雪覆盖,厚厚的积雪加上还在落的雪花,要找一个娇小的姑娘无异是大海捞针。
“雪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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