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心血来潮,小心翼翼地捋来一小束青丝,将它们同我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然后,我傻乎乎地瞅着那分不清谁是谁的发丝,心满意足地笑了。
傻笑了一小会儿,我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容颜,却意外地目睹了他噙着笑意注目于我的景象。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惊愕之下,我磕磕巴巴地发问。
“在你把玩我头发的时候。”他笑容不改,好整以暇地回答。
“你装睡!”我脱口而出。
“……”他但笑不语。
“哼……”我气呼呼地想要起身,可上半身刚探出个头,我就慌忙缩了回去。
我猛然想起,辰灵还在看着,而我,实在不好意思一丝不挂地在他眼前穿衣。
于是,我用棉被包裹住身体,故作气愤地瞪着他。
他似乎微微涨红了脸,垂下眼帘躲闪着我的视线。
一时间,两人无言相对。
“呃……”我有些受不住这暧昧又尴尬的气氛,寻思着能说点儿什么来改变现状,“你……你要不要沐浴?”
等一下……这个好像应该是他问我的问题?
我以为数不多的经验知识问自己。
他听罢,抬起眼皮凝眸于我,看上去似有一瞬的愣怔。
“我……我没做下去。”良久,他眨巴着眼睛嗫嚅道。
“……”我愣愣地注视着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睡着了,我们……没有行周公之礼。”他只得定定地与我对视,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啊!?”我这才如梦初醒,即刻窘得无言以对。
他有点儿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替我理了理前额的碎发,看起来并不怎么介意。
这回,我是真的想挖个地洞躲一躲了,但我不可能真这么干,只能瞅准了他的胸膛,把脑袋埋了进去。
“你如果想的话……”片刻后,我鼓足了勇气,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可以现在补回来……”
话音未落,我听到了一颗心突突直跳的声响。
“你啊……”仿佛过了许久,他才用宠溺的语气给出了回应,“不要一次又一次地考验我的自制力好不好?”
我闻声蓦地离了他的胸口,睁大了眼注目于他:“我愿意的。”
他扬唇莞尔一笑,伸出手臂将我揽到了自己的跟前:“我知道。”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随后用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头顶,令我埋首于他的脖颈。
我顺从地依偎着,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抚在他的前胸。
我摸到了一块坑坑洼洼的突起。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貌似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抓住了我的手掌。
“让我看看。”我往后挪了挪,以正视他的脸庞。
他默默地松开了手,令我得以将被褥拉下一段距离。
视野里,是正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的少年身形。我迅速锁定了他胸口离得很近的两道伤疤,眉头不由自主地锁起。
一道,是他六年前为回家而自尽所留;另一道,是他去年夏天替我挡下一箭所致。
“很痛吧?”我心疼地抚上那一新一旧两道狰狞的疤痕,沉声明知故问。
“不疼。”他任由我来回抚摸着,柔声说道。
“你就会哄我……”
“呵……”
我难过地抿了抿唇,冷不防欺身贴上他的胸膛。
敏感的部位亲密接触,令他不由得身子一僵。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慢慢放松下来,回手抱住我的腰身。
后来,我们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因此,我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最终没能真正地送出手。
并且,从这一天起,我们谁也没再提及此事。
实际上,即使我们有这个心,也没那份力了。
因为,老天像是恪守着“有借有还”的原则,在透支给我一夜的精神以后,就加倍地欲向我讨回。
病来如山倒。
时至三月上旬,阳光明媚,春花灿烂,我却已经被体内的奇毒折磨得几乎下不了地。
头晕目眩、昏睡不起、口吐鲜血……这些业已成为每日例行之事,五感的时好时坏,更是让我和我身边的人个个心中郁结。
也许这样的日子,真的该到头了。
三月十三这一天,我单独找来了暄帝,将一封事先准备好的信件交托与他。
我告诉暄帝,倘若将来无争来寻,就把这信交给他,希望他能看在此乃我之遗愿的份上,不要做出任何让我在天之灵难以安息的举动。
暄帝颤抖着接过信封,忽然抱着我哽咽起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唯有笨拙地拍打着他的背脊,悄悄地仰起脑袋,硬是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三月十四,阴云密布。
三月十五,月食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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