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长茂,苏木又是两眼一抹黑,他从没到过这里,又是夜晚,连方向都分不清。
他想,车主和他是同一个地方的,这老乡总会回家过年吧;一问,车主告诉他,自己要在长茂过一夜,明早才回家。
他一听,连忙表示自己在车里过一夜就好,随即他跟车主一块回家。
腊月二十六,苏木终于回到了家。走进家门,心里又是一凉,奶奶两眼红肿,指着桌上一堆东西,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
苏木一瞅,桌上堆的东西,都是他送给未婚妻杨娟的,看到此他目眦欲裂。
家乡的婚嫁风俗,倘若女方想要退婚,一定要将男方送的东西还给男家,看这意思,是林娟退婚了。
要知道这亲事早就定下了,都说好了这次回来两人要成亲,不想杨娟给了他这么一出,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不说在他们家乡、在整个大齐,被退婚都是一生的耻辱,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他除了抱怨几句,也不能做些什么,毕竟他无钱无势的,拿杨娟也没什么办法。
经过一番交流,苏木从奶奶口中得到了消息,因为他迟迟不回,林娟本来就生气了。
后来不知是谁透露,苏木在京城挣的钱,全被一个女的给卷走了,林娟一怒之下,将这些东西退给了苏家。
苏木对此很是疑惑,他哪里认识什么京城女,那可不是他能高攀起的,他觉得这都是杨娟的借口。
完全就是觉得他没什么出息,想找个借口把这门婚事搅和了,这女人可真够现实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郁文为了打听他的下落,曾给他也在京城打工的邻村一个熟人联系过。
他做梦都没想到,传言可怕,硬生生将郁文说成了一个女的,果然是三人成虎。
奶奶气过了,打过了,瞧孙子一脸憔悴,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又心疼得直抹泪水,安慰他说:
“钱被抢了就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别往心里去,过年的东西,奶奶都在家办好了。”
苏木屋里屋外一看,果然鱼肉都有,就是都很少,可怜奶奶这么大年纪,都七十多的人了,也不知从哪挣钱买下这点年货。
四年前,苏木刚及冠,那时他意气风发,正要出门闯荡出一番事业来,化州一带忽然爆发了瘟疫。
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席卷了化州各地,在这场浩劫中他父亲不幸得了瘟疫,而后撒手人寰。
大概是夫妻二人感情太好,他母亲始终走不出苏父过世的阴影,在一个炎热的夏天,苏母投河自尽,两人做了一对亡命鸳鸯。
从那以后,苏木跟奶奶相依为命,当时,苏木发誓一定要让奶奶过得幸福,没想到自己出门折腾两年,回来还是两手空空。
过完年,苏木利用到各家亲戚拜年的机会,说了自己在京城被抢的情况,希望亲友帮自己打听一下那群强盗的下落。
正月初五,之前那位好心老乡突然上门,说他打听到了那几个强盗,并告诉了苏木这群人的地址。
很巧的是这几人也是化州的,苏木喜出望外,仔细一想,心里又凉了半截,钱都被抢走了这么久,就算找到了他们,还能剩下多少呢?
不过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也不想就这么算了,于是去县衙中求助,在内找到一个熟人,通过此查了这几人的资料。
仔细一查后,苏木发现这几人都是些穷凶恶极之徒,经过一番协商后,他在县衙借了两个衙役帮忙。
待他回家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去对付这几个强盗,可县令一共也就借给了他两个衙役,这就有些难办了。
苏木的表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出主意说:“你们这么几个人去找强盗的麻烦,肯定要不到钱。
或许还会被强盗们再宰一笔,得找几个狠人同行,起码安全要得到保障。”
随即表哥帮他在村里找了五六个要好的哥们,每人腰里揣把刀,正月初七,杀气腾腾地出发了。
风尘仆仆十多天,他们终于来到了几个强盗的家乡,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虽是节日期间,偏僻的小村庄也显得冷冷清清。
经过打听,苏木才找到这几个强盗的家,站在门口,苏木的心由愤怒转为惶恐。
当时在他面前风光无限的几个强盗,原来住在三间歪歪斜斜的破茅草屋里,一间偏房还用一根木头撑着。
门口到处堆放着陈腐的木柴,一个露着肚皮的半大孩子,啃着一块无比坚硬的面饼,鼻涕口水吊了老长,惊讶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十多个不速之客。
苏木走上前去,蹲在孩子面前,轻声问:“这是……”刚想问这是不是那几个强盗的家,话到嘴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随即闭口不言,只是呆呆的望着这个小孩,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小孩怯怯地看着苏木,他到时想和这人搭话,可苏木什么都没问,他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好久,这瓜娃子转头向屋里清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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