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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梨 正文 22 把枪还给我(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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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把枪还给我

    接下来的时间我病了一场,天天输液,左右手都是肿的,肘腕以上部分像绑着冰镇面包一样,两臂冰凉。我在车上捆鸡蛋的时候,被木框包装扎伤,有些木刺直接留在了我的身体里,一直没有取出来,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想想我每天输液,不定有多少玻璃橡皮海绵之类无法排出的物质通过血管进入我的心肺形成肉芽肿,我也就忍了。从那以后我对木制品敬畏有加,同时远离火烛。但是我去输液的那家诊所安装的竟然是木楼梯,最温柔可亲的小护士从上面经过也是噔噔直响。各类木偶人环绕在我周围,他们的身边摆满针筒和药棉,我们亲如一家地呆在一起,彼此却都默默无语。

    同一时期我开始牙疼,想与留着一撮仁丹胡的医生小欢喜一下,却被他狠狠整治了一番,使我成为一场大屠杀的亲身见证者。最初只是某颗槽牙突然之间产生小麻痒,一跳一跳让我觉得还蛮有趣。随着麻痒的加剧我开始在嘴里含冰水嚼花椒,打算用民间流传的土方解决问题。对着镜子察看,发现牙齿表面上有一块青灰色的小小乌斑。然后它开始疼了。初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我经验不足,以为自己铁打的英雄能撑得住,顶了几天发现手劲儿大了很多,看见硬物就有种抄起来砸自己腮帮子的冲动,生生按着自己使得肌肉猛增。趁着输液空档我抱定从容就义的想法踏上木梯到二楼找牙医,他看了看开点药说等不疼了再来。后来我再去,他让我在椅子上仰面躺好。这时走过来一个姑娘,拼命咨询拔掉两颗虎牙是否能让她变得更漂亮。那姑娘牙长得还算整齐,就是有点咬合不紧,不能像保险库大铁门似的严丝合缝,她觉得影响美观,又担心拔了之后面部塌陷更加难看。医生对姑娘很有耐心,仔细向她解答。我瞧那姑娘除了两颗虎牙也确实没什么可整的,基本上都到终点了,就对小胡子医生说:我一会儿还要下去输液,你不能总让我张着嘴吧?姑娘走了,仁丹胡捏着根能呲水的小金属管子往我嘴里猛射,好像那样能让他感觉很舒服似的。接着他把我的牙从那块乌斑上钻出个口小肚大的洞,上药杀神经,装埋填充物。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好在那段时间我一直病着,经常有空。

    没多久那些补牙的填充物自己掉出来了,我再去二楼,换了个女医生,这次她帮我挖了更大的一个口小肚子大的洞,像毁灭证据似的把它再次填满。那颗牙真可怜,它算是我身上相对坚固的东西了,到最后竟然脆弱得不堪一触,我用舌尖舔一舔,它就像风化的岩石一样一块块碎裂崩塌,剩下一小节残存的牙根孤独地竖在我的牙床上,成为它周围兄弟之中的异类。我被迫去装了假牙,它非常灵活,我可以轻而易举把它取下来,拿在手上把玩。照照镜中的自己,豁着牙的或者安着假牙的那个人,三十岁就已经老了,他让我很难过。这之后,我已经付不起治病的医疗费,到小诊所输最后一瓶抗菌素的时候,手举着吊瓶去厕所,我尿了自己一脚。后来我听说,在我撒尿的同一个位置,有个与我年龄相仿的人曾经摔了一跤,脑袋砸坏了小便器,然后他死掉了。

    这太糟了。

    杨峥小说777y@163.com

    是光腚拯救了我。他所在的分部组织游园活动,光腚来电话邀请我参加。我当时病还没完全好,而且处在失业中,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自认有罪,根本不想去。可国强艾艾合起来认为我再这么自我禁锢下去,伤病不但不会好,还有可能发展成人格分裂,竭力劝我出门走走。光腚带去的人不少,大多是他手下的普通员工和基层干部,除了他我全不认识。但为人都很好,个个朴实爽快,很健谈,我心想遇见真人了。

    我们在一个种满各类植物的大园子里走,大家慢慢分散了。我和光腚遇见几个衣服穿得很少的姑娘,她们面色苍白,妆化得很重,看来平时不怎么见太阳,这会儿坐在草地上抽烟,对旁边经过的游人正眼都不瞧一下。光腚察觉我对着她们发呆,笑着问我:怎么,给你介绍介绍?我笑着摇摇头。一个没钱,把我的毛病全治了。光腚仍然走过去跟几个姑娘搭讪,过了一会笑眯眯回来,对我说:留电话号码了,回头一起去爽一把。他越这么起劲我越难受,可又不能让他瞧出来,含含糊糊说好啊,其实非常担心马夫跑出来揍我们。不过还好,从头至尾几个姑娘没有男伴,我和光腚算是逃过一劫。

    “你不能这样!”光腚说,“一点人生追求都没有怎么行?”

    一个人到了三十岁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有点完。我被光腚说得垂头丧气,看了看那几个姑娘,觉得她们比我干净多了,更加心虚。我是想追求,可追个逑啊?绕过一片树林,前边有个小舞台,落地音箱放得山响,一群男男女女在上面跳西班牙舞。我和光腚看了一会儿,又想起那几个姑娘,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找她们,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从远处小路上踱过去。

    “他怎么来了?”

    光腚和我一样惊讶,随即说:“这孩子完了,他现在不理人的。”

    那个人是鲁文奇。舞台上几个演员换成印第安服饰跑出来,还是刚才那几个人。音乐声音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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